有人附和,有人不屑,“郡王爷身份贵重,且此案关乎江山社稷之安稳,臣以为当由大理寺卿鲍大人审理。众人以为呢?”
“自然。”
“附议。”
“附议。”
周武煦似乎觉得此法可行,对着堂下询问:“鲍大人,你以为呢?”
李迎年鞠着身子,恭敬上前,“小声”提醒,“陛下莫非忘了,昨夜鲍大人突发心绞痛,今早递了病折,在家卧床养病呢。”
都是千年老狐狸,哪个不懂这点小九九?
鲍大人分明怕事,自己躲起来了。
而周武煦这才想起此事,似有为难,“如此倒真只能苏大人审理了。”
法律法规在前,众人也拿她没办法。
只他们不知道的事,此刻一辆金色四轮马车嚣张跋扈的进了城,直奔大理寺诏狱。
苏希锦回到大理寺之时,秦非衣便在她耳边小声提醒,“听说秦王回来了。”
“哪个秦王?”苏希锦问。
“自然是臻郡王之父,秦亲王。”
就是那位先帝重视,差点因为他废太子的秦王?
“方才听说他去了诏狱,此刻说不得正在福宁殿呢。”秦非衣看着福宁殿的方向说道。
福宁殿,刚下早朝不久,李迎年送完最后一位大臣,抬头就见一位矮胖的中年男子,风尘仆仆进殿。
“秦亲王。”李迎年连忙迎上前去。
这位可是个尊贵人物。
“走开,阉人岂敢挡本王之路?”秦王一把推开他,跑两步跨进门,“皇兄,你可要为皇弟做主啊。”
声音浑厚,带着无尽委屈。
先帝心疼秦王,给他的封地富庶,离京路途较近。加上正值年关,秦王早就到了封州。
有事亲皇兄,无事土皇帝。周武煦垂眸,不动声色打量着他,“皇弟有话慢慢说。”
看来这几年他在封地过得滋润,也越发没礼了。
一个跪礼七倒八歪,愣是不成型。
“弟听闻臻儿犯了点小错,如今被关至诏狱?”
强掳良家妇女,强奸未遂,怒起杀人,在他眼里竟然只是小错。
“臻儿年轻冲动,偏好美人。一定是那妇人故意勾引臻儿,才导致臻儿失手杀人,不对……说不得那妇人自己往剪刀上撞也不一定。”
周武煦目光微闪,不接这话,“一切还得等大理少卿苏大人审理后,才有结果。”
“皇兄说的苏大人可是传说中的女状元?”秦王抬头皱眉,“皇兄糊涂了呀,早听说皇兄宠信女官,还令她位居高位。皇弟只当她救过皇兄之故。而如今皇兄令她审理臻儿之案,实在不妥。”
李迎年垂着眼皮,脸皮紧绷。
这位作威作福惯了,真以为如今还是先帝在世?
若非他手头有那东西,陛下何以由他放肆?
都是父皇留下的烂摊子,周武煦心中涌起一股子厌烦,而这样的烂摊子不知道还有几个。
他面上流露出几分为难,“此事已经交由了苏大人,朕岂能出尔反尔?朕虽深居高位,却也不能随心所欲,否则百年之后,无言面见父皇。”
提起父皇,秦王更来劲儿,“卑贱之人,死不足惜。皇兄,臻儿是你亲侄子,体内留着周氏血脉,是父皇最喜爱的孙儿。你断然不能让他出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