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宅子并不大,只有一个庭院。此刻,庭院正对大门的房间里,闪烁着明亮烛火。
苏希锦推门而进,就见房内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自己,尊贵沉稳,十分熟悉。
“臣女苏希锦,参见皇上。”
她将双手放在身侧,膝盖微屈。
“上次见面还叫朕师兄,怎么几年不见就生分了?”
周武煦转过身来,看着半蹲在地上的女子,满脸笑意。
“上次是臣女年少无知,”苏希锦道,她那时见的官少,不知这个世界的规矩。
现在想来那时贸然叫师兄,实在有攀交情的嫌疑。
“平身,赐坐,”周武煦抬手,“你这样拘束,真令人不习惯。”
我这是谨慎好不好,苏希锦吐槽,藐视皇威,是为大罪。
“知道朕找你来所为何事?”
苏希锦:“不知。”
但肯定不是坏事。
周武煦皱眉,“听说你今日在龄草宴上谈到先皇迁都一事?”
原来如此,苏希锦仰头,认真说道:“回陛下,臣女只是总结了下历史。”
历史上是这么描写的,她只是总结搬运。
“哼,”伶牙俐齿,周武煦冷哼,“你说话倒是滴水不漏。”
“你说的那个正视历史是个什么意思?”
尊重历史,正视历史是二十一世纪提出的指导方针,苏希锦当然不能这么跟他说。
“正视历史是指揭开历史真面目,总结经验教训,不再犯历史上同样的错误。”
这是古代官员所熟悉的事,每次朝会必引经据典,说服政敌。
不是什么新鲜概念。
所以苏希锦猜想周武煦所问,并不是他今日来的目的。
果然,就见他沉吟似的点头说道,“既然说到历史,你觉得当朝如何,可胜于前朝?”
一旁的总管许公公听罢,心头大惊,皇上何以问一个小女子这等忌讳的问题?
这个女孩儿究竟有何与众不同之处,让皇上夜里召见。
却见苏希锦抬起头,神情肃穆,“陛下知道臣女爱说实话,所以臣女说的话可能会不好听。”
“但说无妨,”周武煦不在意地摆摆手。
御史台那群老家伙整日闲着没事儿干,开朝就骂,可谓激情四射,狗血淋头。
她一个小姑娘总不能比那群老家伙还能喷吧?
如此苏希锦放心了,她拱了拱手,郑重其事,“在臣女看来当今并不高于任何朝代。”
一旁的许公公闻言,深深埋下头去。
完了,这傻孩子真实诚,圣上生杀予夺,独断专行。别看御史台那群老家伙骂归骂,但都不敢戳心窝子骂。
这丫头却专挑痛处踹。
他竖起耳朵,屏住呼吸,静等皇上的反应。
谁知皇上闻言只是一愣,“当真这么差吗?”
“然也,”苏希锦道,“秦朝虽暴,却有一统天下的功德。北魏帝年老昏聩,但有了结乱世之功。当今承接盛世,却平庸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