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哪里话,我原不是个小气的人,纪小姐也不是。且我们父亲都是为皇上做事的,更当和睦相处才是。”
舒宛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如此我便放心了,也不打扰你办事。等下次灵隐寺抄经书,再来叫你。”
苏希锦挥手告别,等舒宛走远了,立即吩咐车夫,将马车往回赶。
一支镂空雕银香炉渺渺冒着香气,舒适的车厢内,舒宛面无表情端坐着,看不清想些什么。
“小姐,”丫鬟翠枝道,“这个苏小姐脾气可真好。”
当时自己故意将她往左偏院的内室引去,而后一直没离开。苏小姐听到的那些话,自己都听到了。
“我也没想到她有这么好的修养,”舒宛说,一个平民女子,要么能傻,要么能忍,要么……
“不过也说不准是胆小。”舒宛淡然一笑,毕竟没有什么根基的人,偶然得势,惶恐都来不及,哪里敢得罪别人。
回到苏府,苏希锦直接下车,问看门的小厮:“老爷已经走了吗?”
“刚走一会儿。”
苏希锦点了点头,在院子里叫住刚出来的珍珠,“你去屯田司,给老爷带句话。”
她凑到她耳朵旁,轻声说了几句。
珍珠不敢迟疑,得到嘱咐就立马追了出去。
传了话,苏希锦不再着急,又坐回马车往食为天去。
“小姐,”商梨有些不明白,“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我只是以防万一,”苏希锦道。
舒宛现在对她说这些,不过是想激起她与纪小姐的矛盾,让两家失和,而后渔翁得利。
至于她后面是谁,就是不知道了。
按照韩国栋所说,皇上今年三十六七。再过几年,就至不惑。如今其下的几个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已满十七岁,四皇子和五皇子也十四五岁。
中宫无子,太子未立,一切都在暗潮涌动之间。
“反正低头做事,永不站队就对了。”
苏希锦心里默道。
她是要立一番事业的,但这事业在民,不在官。
西三坊食为天,苏希云一身青色宽松布袍,袖子往上找着,手臂灵活地翻动着锅铲。
一边翻转,一边教身后的男子,火候怎样,下菜的先后顺序,如何用料,分量多少等等。
她年纪轻轻,左不过才十七八岁,却稳居食为天的掌厨之位。为食为天分店培养了许多厨子。
“掌厨大人,你看谁来了?”
听到人说话,苏希云擦了擦汗水,转头就见到苏希锦笑盈盈站在自己身后。
她先是不敢置信,而后惊喜得红了眼眶。将右手的工具交给身后男子,朝着苏希锦奔来。
“前头我就知道韩太傅回京了,却不知道你们也跟了来,直到昨天林表哥过来才告诉我。我这两天忙,没抽出时间去看你们。”
她拉着苏希锦左看右看,三年不见,妹妹又长高了,变漂亮了。
“本想问大姐近况,方才看了一下,就知道这个问题不必问了。”苏希锦很欣慰。
几年前那个懦弱狼狈的大姐,如今大方成熟,自信沉稳地站在她面前。
厨房口人多,过往的小二都看着两姐妹,尤其看见苏希锦时,眼睛里冒出惊艳。
苏希云将苏希锦带到后院,换了身细软莲青色襦裙,身材窈窕,高挑,脸蛋秀丽可人。
“我一切都好,表哥对我极好,其他人知道我与表哥的关系,更是对我恭敬有加。”苏希云红着眼眶,“就是有些想家里人。”
当初刘氏让订婚,她不愿受家里人摆布,跟着林舒正来开阔新店。生活富足且充实,就是没有熟人,孤寂无依。
如今他乡遇亲人,心底有了着落,才彻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