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义确实偷着送了人过去,除了武艺高强的,就是头脑灵活的,还有擅长庶务的,他确实不放心韩钧包办一切,有他的人在,两方既合作又能互相监督,总比一家独大要安全。
另外,他还弄了些防身保命的东西,都一股脑的塞给了顾小鱼。
若非房车的秘密不能透露,他都想试试能不能把小鱼也带进去了。
此刻,韩钧说破,他面不改色,一脸坦荡,“是送了几个,到底父子一场,啥都不给像话吗?”
韩钧认同的点点头,“嗯,是应该给,我觉得挺好。”
许怀义不想搭理他了,准备起身走人。
韩钧却喊住他,“怀义,我还有话要说……”
许怀义见他欲言又止,心里一动,淡定的等他下文。
韩钧深吸口气,“我去找皇上为锦儿请封太子时,皇上应了后,跟我说了几句推心置腹的话……”
许怀义很配合得问,“什么话?”
韩钧避开他的视线,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带着几分不忍道,“他说,他身不由己,别无选择……”
果然是这个啊,许怀义嘲弄的勾起嘴角,“这话说的,我咋就不懂呢?皇上是君,如何行事,岂是我等臣子能置喙的?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我只有感激的份儿,万不会有旁的心思。”
“怀义……”
“怎么?不信?难不成还要我发誓才能相信我的忠心耿耿?”
韩钧立刻道,“没有不信,你别误会,皇上就是觉得愧对你,可他那会儿说话也不好使,他希望你理解……”
“理解,特别理解……”许怀义点着头,脸上不见半点怨怼,“换成谁,那种时候也没别的办法,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况且,啥事也得分个亲疏远近不是?当初,你瞒着我媳妇儿做戏,哪怕是为了小鱼和所有人好,我不也跟你翻脸了?”
韩钧试图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可许怀义神情特别坦荡自如,他无力的叹了声,“你能想开就好,非是我为他说话,而是如今他身份摆在那儿,咱们即便心有怨气,也做不了什么,平白自苦不值当。
倒不如平心静气的接受,如此,他记着这份愧疚,将来你说不准还能用上。
他那人,耳根软,心肠也不硬,断不会忘恩负义的。”
许怀义不置可否,齐王碍于建兴帝的威严和孝道,不敢替他求情,也不敢帮忙维护,他能理解,可事后,齐王连句话都没有,就太让人寒心了。
如今,更是连表达下愧疚,得要让韩钧出面,这算什么诚意?
韩钧又硬着头皮道,“他如今,也算受到惩罚了,自从先帝驾崩,他就夜夜噩梦,没睡个一个安稳觉,若不然,身体也不至于糟践成那副样子,差点连登基大典都撑不下来……”
顿了下,他看着许怀义,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求,“你就放下这事吧,否则,他安稳不了。”
许怀义听懂这话里的意思,只觉好笑,“我早放下了啊,是他放不下,你不该劝我,你得去开解他啊。”
“心病还需心药医……”
许怀义淡淡的道,“那我医不了,你劝他把精力都放在政务上,心思都系在百姓身上,夜里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说完这句,他起身离开。
韩钧苦笑着说了声“多谢”,提着的心,总算落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