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壶,你说的办法是什么?”谢景焕捏紧拳头,沉声问道。
崔玉壶看向面前年轻的世家家主,内心是无比羡慕的,谢景焕不知道那个办法,说明他是真的疼爱自己的妹妹,从没有想过将她当做世家的工具。
这位谢家主沉迷剑道,也并不掺和世家那些勾心斗角之事,是个内心磊落的儿郎。
崔玉壶垂眸说道:“陛下出此招,意在绝杀,陛下给天下女子编织了一个美梦,那么要想破此招,便要娘子为天下女子编织另一个美梦。一个才子佳人的美梦。
若是娘子嫁人,那么自然就可以化解此次危机。且对方必须是寒门出身之人。如此才能自圆其说。
娘子这些年掌家证明自己,并非是为权,而是为情,是为了嫁给所爱之人。如此故事才会动听,天下人才会愿意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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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焕怒道:“崔玉壶,你的意思,让我谢氏的娘子找一个样样都配不上她的寒门子弟?草草出嫁?你好大的胆子?”
崔玉壶苦笑道:“人选我都给娘子找好了,正是在下。泉城人人知晓在下出身卑微,和娘子相识多年,身份更是云泥之别,谢家主是决计不会同意我和娘子在一起,所以才有了三年之约。
娘子掌家,而崔某也弃文从商,努力攒下了万贯家财。
如今三年之期已满,盛京旨意又到了,娘子便将这段不为人知的感情说出来,让天下人做一个见证……这故事不动听吗?”
谢景焕面无表情地一脚踹过去,将人直接踹翻在地。
崔玉壶感觉自己全身肋骨都断了,吐出一口血来,擦了擦嘴角,目光如炬地看向小草:“娘子以为如何?”
小草攥紧掌心,崔玉壶编的故事比她想的还要动听,还要天衣无缝,这是一个投机取巧的破解之道,天下女子想出仕为官的不多,但是绝对都喜欢才子佳人的故事,想嫁一个有情郎。
她和崔玉壶认识三年多,也正是认识崔玉壶之后,才开始掌家,泉城乃至太原王氏、陆氏都知道她十分欣赏崔玉壶,这几年,崔玉壶也时常来谢府,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别说他人,她自己都有些相信了。
如果嫁人才能破此招,那崔玉壶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最经得起查证的人选。
“不行,我绝对不同意。”谢景焕脸色冰冷,若是需要小草出嫁才能换来和平,那他这三年所做岂不是无用功?泉城的守城军,海上的军队都是白养的吗?
小草神情淡漠道:“崔郎君,你的来意我们知晓了,我这就让人送郎君回去。”
崔玉壶怔怔地看着她,心口被人紧紧捏住,低哑说道:“崔某愿为娘子驱使。”
今夜他说了这么多冒犯她的话,也让她看到了他如此算计的一面,往后,往后,崔玉壶惨淡一笑,往后他们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小草没有再看他,冷冷说道:“郎君请回吧。”
崔玉壶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朝着她躬身作揖,失魂落魄地往外走,走了两步路,突然回头,说道:“那菱角,娘子趁热吃,晚间时分才煮好的。”
小草别开视线,看着桌子上的食盒,突然之间眼圈就有些湿润,只觉得可笑,天底下竟是一些可笑的人,譬如谢景焕,譬如她,譬如崔玉壶。
他们都看着别人的背影,一颗真心被弃之如敝帚,从不知道回头。
*
崔玉壶走后,屋内陷入一片死寂的沉默。
谢景焕此刻无比后悔放崔玉壶进府,也后悔刚才只是踹了他一脚,没下狠手!
“小草,崔玉壶的话,你别当真,这人狼子野心,其心可诛。他不过是想……”谢景焕看着她有些冰冷的小脸,内心不知为何有些恐慌,恐慌她会听进了崔玉壶的话。
小草看似柔弱,实则内心坚强,她打定主意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