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称呼为监狱,尚无不可。
殷岚知道,曾被断言必死无疑的殷弃忧在里面呆过两年之久,硬生生挺了回来。
可是这次……还会有奇迹吗?殷岚双眸失神,满是迷茫。
观察病房内,是无数台冰冷的仪器,连接到可视治疗舱的身上。
闭上眼睛的睡美人安静躺在其中,被浅蓝色的液体包围,静谧得仿若海中游鱼。
通过巨大的玻璃,甚至可以看见殷弃忧的眼睫毛。
季瓷站在外边,一言不发。
许久后,谢霜拿着文件夹从病房里面出来,愁容满面。
“啧,”莫佳怡按耐不住地抓了抓头发,“谢霜你给个准话啊,到底怎么回事!”
谢霜看了一眼季瓷,又看了一眼殷岚,犹豫不决地捏着文件夹,没有言语。
“佳怡,”殷岚开口道,“你先回去吧,这边有我们就行。”
莫佳怡:“殷会长?可是……”
殷岚捏捏她的肩膀,让莫佳怡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等莫佳怡的身影消失在走道尽头,谢霜才长叹一口气:“是创伤后遗症。”
殷岚听见季瓷吸了一口气,心下早有预料,眉眼忧愁。
“怎么会……”季瓷呢喃着,抬眸看向谢霜,神色晃动,着急问,“谢医生,当时不是说已经痊愈了吗?”
“是,当时确实已经痊愈了,”谢霜拧着眉,低声道,“恐怕是这次又刺激到了殷弃忧,她现在很危险,已经陷入了深层梦魇之中,如果她醒不过来,可能……”
可能会永远睡下去。
谢霜思绪轮转,颔首道:“我会再尝试唤醒她的。”
殷岚缓和几分情绪,感谢不已:“谢谢你小霜,多亏有你在。”
谢霜挥了挥手,表示不用在意。
“那我去了,两位自便吧。”她说完,拿着东西转身离去。
殷岚目送她远去,再扭头,便见季瓷目不转睛地看着病房里的殷弃忧,一时间难受至极。
“回去吧。”殷岚说道。
季瓷不为所动,他伸出手触摸玻璃,似乎这样就能离她再近一点。
殷岚又喊了他一声:“季瓷。”
“会长,”季瓷声音沙哑,他问,“弃忧会醒的,对吧。”
殷岚沉默。
“如果她不能醒来的话,那就让世界陪她一起入睡吧。”
玻璃面倒影出少年面庞,以及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
等到后面殷岚先走了,留下季瓷一个人在这里,他哪里也不去,就站在门口,像一棵不解风情的树。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瓷被谢霜喊过神来,憔悴视线顺之看去。
“季瓷,所有办法我都试过了,可没有用,”谢霜顿住,认真地看向季瓷,“只剩下最后一个。”
“季瓷,我要你帮我,哪怕这会让你身处危险,可能和她一样永远昏迷不醒,”谢霜顿住,“你也愿意吗?”
“我愿意。”季瓷道。
谢霜眉眼一松,把计划说来:“我要把你意识投入到殷弃忧的深层梦境里去,而你只有一次机会带她回来,如果失败,很有可能你也会沉沦其中。”
“我愿意。”季瓷重复道。
“好。”谢霜深吸一口气,看向病房里面的殷弃忧,目光坚定:
“那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