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鲁格转向褚桓,叫了他的名字。
褚桓一愣,鲁格很少叫他的名字,一开始是他们俩关系不大好,后来则是因为他的名字对于不会汉语的鲁格来说有一点拗口。
褚桓正色,还以为鲁格叫住他,是有什么脱身的办法要跟他商量,谁知鲁格就只是顿了顿,而后面色平静地冲他点了点头。
那是鲁格族长特有的、冷淡倨傲的礼数,仿佛茶余饭后出门进院的时候偶然遭遇。
接着,褚桓听见鲁格不着边际地说“其实到了这里,再往前,我也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走了,毕竟没亲自来过,只是很久以前有一个传说,说是一个渔人下水打渔的时候遇到海难,昏沉间,他抱住了一块不知道漂往什么地方的木板,后来醒来一看,这个渔人就到了一个星尘坠海,大水逆流的地方,沉星岛由此而得名。”
褚桓一耳朵听一耳朵冒,有点疑惑,不及深究眼下可不是讨论应该怎么去沉星岛的时候,他们当务之急,是如何不让自己被烧成糊家雀。
这守门人族长大概不知道多少次生死一瞬过,在这种节骨眼上,一举一动也都如闲庭散步,若无其事得令人发指。
鲁格说完,回想了片刻,大约是觉得自己无可补充了,这才转头看了袁平一眼。
他眉目低垂,睫毛浓密,尾部甚至带了一点细微的卷翘当然,恐怕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来没人敢去研究守门人的族长睫毛长什么样。
每个人都怕他,敬畏他,连他的族人也很少能看见他一展笑靥。
相比而言,从一走出圣泉开始就受到偏爱的袁平,在鲁格面前简直仿佛像是有某种特权。
鲁格漫声说“这么多年,我去的最远的地方,是山门那一头守山人村口的河,没有过去,每次都只在河中央晃了晃就回来了,唔,你还没去过,那里雾太重了,什么都看不见不过河那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那边的人是不是生出来以后都要活很久”
鲁格话很少,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本不该有这么多不相干的感慨。
袁平心里忽然生出某种不祥的预感,不安地叫了一声“族长”
鲁格微微弯下腰,冰冷的手按在他的头上,等了一会,他似乎是词穷了,只好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守门人不好当,你要慢慢适应。”
说完,鲁格仿佛只是漫不经心地往旁边迈了一步,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跳进了水里。
他倨傲到不把任何人、任何东西放在眼里,就连他自己也不怎么当回事。
袁平情急之下伸出去的手只抓到了一根飘飘悠悠的头发丝,它歪歪扭扭地落到他手上,好像还带着余温。
袁平的瞳孔陡然放大“不”
水中的鲁格似乎是微微地笑了,在烈火将他吞没之前,暗色的阴翳就已经将他包裹在其中,黑蛇一样的阴影贪婪地扫过男人的身体。
鲁格的身体定格在了那一秒,既没有下沉,也没有漂浮,他像个塑料的假人,被放置在塑料的假海里,木然来去。
凝固的身体始终如一的像水鬼
仿佛更像了。,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