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只那么一点衣料,他却拉得稳稳的,让她纹丝不能动。
她应该感慨,他虽如今像个叫花子,穿得破破烂烂,但却将自己洗得很干净。他的手从手腕到指尖,都是极白皙干净的。
谢昭宁看着他拉自己衣袖的手,额头青筋一跳,顾思鹤,他怎的如此妄为她当真是不想跟顾思鹤扯上任何关系,不管是未来冷血凶残的北厉王,还是现在这个位高古怪的定国公世子,她都不想接触,更不想让旁人再误以为她什么。
樊星樊月在谢昭宁身后看到,如何了得,立刻上前一步想要动手。
但是也立刻被谢昭宁拦下来。
这个人她们是惹不起的,他就是再脑子有问题,她们也得忍着。
顾思鹤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两个女使,随即却慢吞吞地说道“你欠我的银子,就这么一走了之,总是不好吧”
看着她的眼神,透出些许的无奈。好像在责怪她,好像又在原谅她。
谢昭宁深吸一口气,强笑道“那顾郎君究竟想如何,不如说说来看呢”
顾思鹤笑吟吟地看了看他前面那根条凳,谢昭宁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让自己坐下来说话。
她只能坐了下来。
随即顾思鹤才慢慢说“这顺昌府有个通判姓沈你可知道”
谢昭宁自然摇头,顾思鹤又继续道“这个沈通判有个儿子名沈志,此前在逛瓦子的时候,骗了人家花魁娘子陈宜娘的私房钱,说是要给人家赎身用。可自己骗了钱,却在赌桌上将钱输得精光,陈宜娘得知,悲愤交加,便投河自尽了。”
谢昭宁眉头微皱,顾思鹤还知道这样的事呢他究竟已经在这顺昌府流连几天了而且这陈宜娘纵然死得可怜,可与他有什么干系,她问顾思鹤“顾郎君说此事究竟想如何”
顾思鹤慢慢道“不一会儿,这沈志要来这三圣寺礼佛。”
他指了指旁边的道路,“便是一个穿紫绸衣,摇着折扇的郎君。”又继续说,“我听了他这番故事,有些过意不去,想要将他的钱财骗出,好生惩戒于他,不过需要谢娘子帮我一帮。如此”他看向谢昭宁,“谢娘子欠我的银子,便一笔勾销了。”
谢昭宁虽然对最后一句话仍然很是无言,但是她却没曾想到,顾思鹤竟有这般的侠义心肠,竟会为风尘女子报仇。既然他想做这般好事,谢昭宁自然也情愿帮他。
谢昭宁手轻轻按在桌上,她当然也没有这么好说话,而是道“帮顾郎君也无妨,不过顾郎君也要帮我一个忙。”
顾思鹤奇怪道“你本就欠我的钱,怎的还与我交换起来了”不过他也没有纠结太久,便道“什么事,你说说看。”
谢昭宁才道“我记得,顾郎君家与顺平郡王府,只隔了一条胡同。能否请顾郎君替我查找一番,顺平郡王府可有一个名为阿七的哑巴下人。顾郎君若是能找到,我必有重筹。”顿了顿,没等顾思鹤问她便解释道,“他是我一个仆妇的儿子,已经找了许多年了。”
谢昭宁还是想知道阿七如今在何处,可是顺平郡王府,又岂是现在的她接触得了的。可是若问顾思鹤,他倒是有几分可能会查到。
顾思鹤只是看了她一眼,并不知在思索什么,随即还是答应了她。
谢昭宁才粲然一笑,眉目因此生动如花绽,她道“如此,那我可以帮一帮顾郎君,你究竟想让我怎么做”
顾思鹤道“简单得很,谢娘子只需上了旁边那道门楼,看见没有”
他朝旁边一指,谢昭宁循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的确立着一道两层高的门楼,因是浴佛节,门楼上系着满是佛花,他继续说“到时候,你只需看我的手势,将系在门楼上的绳子解开即可。”
谢昭宁也的确看到门楼上系着的红绳,想来正是系着佛花的。她便点头答应了,带着樊星樊月登上了门楼。
门楼狭窄,上来的人并不多,谢昭宁却能俯瞰整个三圣寺的集会,看着顾思鹤仍然气定神闲地等着。
樊月小声问道“娘子,此人究竟是何人,方才您为何不让奴婢们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