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士仍然气愤,他喘着粗气,胸膛起伏,歇斯底里地吼道:“这不是自找的吗?!为什么蒙骗我们?!有什么好处?!伱们说啊!说啊!这样一尸两命很好吗?!不知好歹!”
通译是本地一个小商人的不成器的三儿子,自幼痞里痞气、不务正业,但因为父亲时常跟外国人做生意的缘故,倒也学会了汉语和英语,故而等大明王师来了以后就喜滋滋地当了随军向导和翻译。
他战战兢兢地把这一串话译作了日语,可周围的村民们并无反应,只是跪地沉默。
这时候有人快步跑来,报告称有队友军正从村子外边接近,士兵们这才收了收情绪。
仪鸾司侦搜队本在乘着汽艇溯河而上,但在闻听了枪声以后就迅速靠岸了。
当挂着少校衔的蔡治琛出现时,这儿的三十八团士兵们还以为看走眼了——这是出啥大事了?怎么会有少校亲临这种地方?
仪鸾司在名义上是仪仗单位,但在实际行动时他们佩戴的军衔牌则是茶棕色的底色——这是侦察兵的兵种色。
上士微微倾身,抱拳道:“报,卑职所部十二师三十八团一营二队,奉命追击此处叛逆的散兵游勇,此地民众欺瞒咱们,致使搜捕时我一员兵士伤重不治。”
“那两个是你们逮着的?”
“正是。”
“辛苦了,你们暂且休息吧。”
蔡治琛挥了挥手,随即就有士兵上前把那俩生擒的抵抗军伤员粗鲁地拽了过来,强迫他们跪着。
询问流程很简单,职务是什么、大部队数量多少、行踪是什么诸如此类。
两人要么闭口不答、要么生硬地回复不知道。
自认为比较有涵养的蔡治琛深呼吸了一下,耐着性子问:“不想回答?也行,那我问问,你二人为何同我国朝作对?”
其中一人仍然闭口不言,另一人啧在犹豫以后恨恨地说:“你们强暴了我姐姐!她…疯了,我要报仇,就是这般!”
通译小心翼翼地把这个回答翻译过来,生怕这位“大官”震怒。
蔡治琛闻言以后沉默了几秒,平静道:“这倒确实是不可调和的矛盾,我理解。不过…其他人呢?都是因为类似缘故而立誓复仇的吗?”
“不,像我这样的只是一部分。”
“那些人为何执意反抗?初衷和诉求是什么?”
“他们……大多只是不乐意被你们明人所奴役而已。”
“奴役?何其荒谬。”蔡治琛皱眉道:“西方人被赶跑之前你们就不被奴役吗?现在我国朝作为宗主国,最差也就是和从前一样啊。”
此刻,那一直一言不发的伤员终于开口了,这位戴着圆眼镜的青年冷冷道:“欧洲人是世界的领跑者,优秀的很,我们几十年来一直在努力学习他们。至于你们明人,不过是一群保守、愚昧、自大的货色,一无是处,四十年前凭借体量够大而侥幸取胜……”
讲这段话的时候,那个小个子的翻译紧张无比,近乎是几个字几个字的说。
一个分队长实在没忍住,反手扇了这跪地的眼镜青年一巴掌,“去你妈的,满嘴放屁!”
蔡治琛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突然说道:“你应该读过不少书。”
“我以前是静冈县立中学的教师。”
“哦,看样子你的书读的太少了,又或者…白读了。你只看的到当下,看不到过往,在几千年历史长河中,西方文明辉煌爆发不过二百年,这算不了什么,在那以前,历朝历代的强盛时期总和都远大于这区区二百载。”蔡治琛如是说道。
说完,他又轻蔑一笑,淡淡道:“讥讽咱们?你们的祖宗可比你务实的多,遣唐使知道不?”
“不管怎么样,至少你们现在远不及欧洲人。”着戴着圆眼镜的青年执着地回道。
“没什么好争辩的,姑且留你一命。”蔡治琛挥了挥手,淡淡道:“近些年必有大战,到时候拭目以待,我到要看看那时候你还会不会如此硬气。”
两个抵抗军伤员都被士兵们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处,然后绑好。
在一番交流和比对以后,蔡治琛笃定败逃的抵抗军一部要途经这附近,于是下令让部队其余人赶来汇合。
可恶,电脑硬盘有问题,折腾了一下午还是无果,本打算开始画地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