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内心的惊诧早已消失,她打量着这个小姑娘,就像打量着自己,好似站在一面镜子前。
而那少女也学着白萱,打量对方,也如同打量着自己。
如临园观花,自己内心也开出一朵花来,白萱突然心底抑制不住冒出喜悦,同那少女一样,粲然一笑。
一枝为二,并蒂花开。
甬道里如此的奇景,可惜无人得见。
顺着无尽的甬道,二人手牵手走下去。
白萱依旧是白萱,而牵着她的女孩,却渐渐成长为青年女子,二人路过一处阵法,里头的男女做出交
合的欢愉姿势,青年女子驻足观看后,不由的红了脸。
她脸上少女的羞怯早已褪去,身体也发育臻至完美,一时青春盛极,浑身上下,妩媚多情,举手投足皆是万千风流。
连白萱这种冷淡之人,也被她的风情感染,微醉在一种勾人向乐的氛围中。
如果紫金菩萨在此,便会发现,她那点风情,在这个阵法幻化的女子面前,几乎像小孩子的拙劣模仿!
眼前这女子浑身迸发的生命之情,情动万物。
情至极处,便为风流。
万物为其所染,不由身,只由心。
白萱几乎被强迫着,去感受那一阵摄人魂魄的悸动!
体内的灵力也一周天一周天的冲刷着经脉,甬道里荒古气息中浑浊灵力,也随之涌入她的丹田,一次又一次运转,灵气在天地和白萱之间不停循环,很快,白萱便觉得丹田里的灵气已如海潮般冲到崖岸的顶点!
几乎就要溢出!
只差那一点点!
而就是那一点点,咫尺、甚至于毫厘的距离,离崖岸就差这么一点,灵力潮汐却怎么也攀上不去。
白萱死死地抓着自己这幻影女子的手,体内灵力的潮涨潮落让她便身汗透,连眼眶都染了汗水,湿润的贴着睫毛,把本来一根根纤细的睫毛粘成一把小刷子。
幻阵里跳出来的女子却不管那么多,她甚至不管白萱沉浸在一种极其效率的悟道中,直接抓起她的胳膊,强行拉着她向前走去。
此后的甬道一路,这风情万种的女子便渐渐韶华凋零,慢慢从青春盛极,再至中年的风韵沉淀,最后韶华迟迟,老成一把枯骨。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幻阵边,牵着的白萱的人,也变成了耄耋老妇。
她颤颤巍巍,几乎站立不住,还慈爱的拍了拍白萱的手背,一双枯枝般风干发皱的手只剩皮包骨,然而白萱还是感受到一丝暖意。
和留恋。
老妇不舍的回头望了望,佝偻着慢慢走进阵中,地面微弱的荧光,越发的微弱,她的身形也越发模糊,最后缓缓融入幻阵中和他一模一样的那个老妇身形里。
回到她本该存在的位置。
宛如一个人的死亡,白萱作为修士,立马感受到那股生命力消失!
她上前摸了摸幻阵,依然触不到任何东西。
甬道里,又只留她一个人。
白萱体内的灵力也如潮汐回落,越流越缓,归入最平静的一渊。
她缓缓往前几步,便又出现幻阵。
幻阵里,便又是那一对活泼可爱的婴儿。
刹那,便是一生。
时间是如此飞速,又是如此缓慢。
那是一种接近自己生命无限延长的体验,在这种体验中,白萱微微洞察到,时间,有一种唯我独尊的霸道。
蛙祖,则是通过繁衍来无限延伸生命。
女子,便是生命之门。
“时间,轮回。”
白萱好似想到什么,凝望着幻阵里的一对婴儿,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