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二十来年,淡得如同白开水,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谈论的地方。
但近一年多的时候,我的人生波澜起伏,风波不断。
我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将基本经历讲了一遍。
连大夫人是个很好的听众,时而义愤填膺,时而抚掌大笑,时而眉头紧皱,给足了情绪价值。
等我讲完了,她眨着眼睛,连声叹息道:“辛夫人真是个难得的妙人儿,哎,往日里我一直觉得昆阳是好地方,如今,倒是恨不得我也在京城,亲眼见证这些事才好。”
我笑笑道:“昆阳确实是好地方,我很喜欢。”
连大夫人颔首,喝了一口茶,若无其事问道:“辛妹妹出狱后,还为狱友们请了大夫,着实有情有义。那些可怜的女子们都好了没有?大夫医术如何?”
我极力忍住激动,忍住看向小敏的冲动,笑着道:“说起这事,依旧是我的幸事,我请的这位大夫,医术绝佳,一出手,所有女子都痊愈了,且我还因为这事因祸得福,被他认成干女儿呢。”
“我们虽然不是亲生父女,却比亲生的还要亲近很多。我出门做生意,他不放心,也跟着来了。”
连大夫人听到这里,直接站了起来。
片刻后,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挤出笑容道:“人与人都是讲缘分的,辛妹妹跟辛家没有缘分,如今得了这位义父,也算是上天的恩赐。”
我颔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提起自己的来意,又让春香将花酱、鲜花饼都摆出来,请连大夫人品尝。
连大夫人在得知这些东西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后,眼睛不由得一亮,再尝了实物,眼睛就更亮了。
她赞不绝口:“确实是好东西,辛妹妹好巧的心思,这些野物不但能吃,味道还好。要不是辛妹妹,定然没人能想到这上头。”
我心说,真正的好东西,花露和精油我还没拿出来呢。
不过,眼下我是不可能拿出来的,要等回京了再说。
我若无其事的道:“我是想着,花儿能泡茶,能入药,怎么就不能吃呢?因为我爱吃甜的,闲来无事的时候,用糖腌渍过桂花,也折腾过月月红,味儿都挺好的。”随后,我直接表明了合作意图。
连大夫人是个爽快人,很快就表态道:“难得辛妹妹看得起我,亲自找我商谈,又说了花酱做出来不愁销路,机不可失,我就是用自己的私房钱,也要跟辛妹妹合作这一回。”
我们又商量了一下细节,约定我以技术入股,具体的经营事项都由她来办。等盈利了之后,这一块的收益,我占三成,其余的归她。
当然,她这边要是将花酱量产了,送进京去,同样归我来经营,她也占三成的收益。
我道:“其实有件事,我还想说一下,城外那片花海,目前有主人吗?”
连大夫人反应极快,立刻就道:“辛妹妹是担心以后量产了之后,用花量大增,有人会起疑心吗?照道理,自然要将那儿买下来更好。”
她歪着头想了一下,敲着桌子道:“此事,辛妹妹不用担心,我让管事去打听打听,趁如今没人知道它的价值,直接买下来,神不知鬼不觉。”
我露出笑容,跟聪慧又爽快的人打交道,就是舒服轻松。
连大夫人又说起自己的成长经历。
据她说,她是家中长女,自小要强又聪慧,书读得很好,不管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通。
但父母根本就不重视她,所有的疼爱,都给了哥哥、弟弟,让她十分难受。
连大夫人叹息道:“那时,我常常在心里立誓,要做一番事业出来,或者考个功名,让父母知道我也是能成器的。但我后来长大了,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知道自己根本就得不到机会,女孩子的命运,被限在了后院,根本就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