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这样做。
她僵硬着伸出手,想跟季飞宇握手。
“你,你好!”
“你好!我认识你,国民女神,韩暮雪。”
季飞宇锐利无比的眼眸,像碧海青天的一道惊雷,永远是那么正气凛然。
他只是礼貌性飞快又简短有力握了一下韩暮雪的手,注意力就又转到了一边的凌子越身上,随手指了指正前方一个长正的铁柜子。
“你父亲就在里面,你自己看吧。”
季飞宇转身慢慢走远了,韩暮雪情不自禁扭头,热切的目追随他出去,直到自己再也看不见。
凌子越一步一步迈向那个冰冷的铁盒子。
握住那个金属的把手。
这一扇小小的并不算厚的铁门,竟然成了他跟凌正明之间最近也是最遥远的距离。
十八岁那年,他赌咒发誓再也不会踏进凌家大门一步,谁知道,七年过去,他们还是要以这种方式见面了。
他的心里有些沉重。
握住的手迟迟没有将那冷柜拉开。
身后的韩暮雪没有出声,只是拍了拍凌子越肩膀安慰。
她记起八岁那年,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昏暗灯光照着母亲身上的白色被单惨白,她不敢掀开母亲盖过面部的被单来看,甚至忘了哭,坐在地上,死死盯着母亲那双灰白的脚。
陪着她认尸的也是季飞宇,那个当年还很青涩的小警察季飞宇。
呲啦!
冰冻过的金属的摩擦刺耳。
白雾散去,冰冷刺骨。
从头裹到脚的白色被单不变。
凌子越挑起一角,慢慢掀开,直到看到整张脸。
利落打理的很好的平寸,青灰的脸,颅骨变形,七窍流出的大量的血液已经凝固,侵染了白衬衫衣领,扣子却依旧扣得工工整整。
的确是凌正明无疑。
凌子越心里一下子有些空落。
他终于是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凌正明的死亡。
可凌正明那么爱体面的一个人,即使是要选择死,也应该不会用跳楼这么难看的死法。
他又再次将凌正明的尸体送进冰柜里,转身也到门外的一大片空地透透气。
季飞宇捏着烟头,点点的烟气随着火光明灭之间,弥散开来,像他的愁绪。
见人出来,他将烟头碾灭在垃圾桶盖上,再扔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