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智或许也漏算了,证据就是宁凡压根没有观测到任何关于此事的满智布局!
但最为漏算,最感到荒谬的,却不是宁凡和满智,而是,稷辰
此换道之战,是他针对宁凡展开的,他可以随时随地观测宁凡干了些什么事,以此掌握宁凡的动向。
却不料,会于此刻观测到令他道心剧震的事实!
假的,假的!
那个一生软弱的母亲,怎可能会为了我这样的废物做到如此地步,这世上对我好的人,明明只有玄鸟,只有她一个
明明我被驱逐时,母亲就不曾代我受罚,可轮到这蝴蝶时,母亲竟舍身相救,一看就很虚假
是了,定是蝴蝶使了某些手段,蛊惑了我的母亲,让她做出了违背本心的愚蠢决定!
居然愿意为了一个废物多在族中待一年,便忍受永镇稷山的痛苦,这样愚蠢的母爱,根本不可能出现她的身上!
全都是假的!
“虚假?那可未必。你对人的意志,尚还一无所知,而那不可知的部分,正是连宿命都难掌控的所在。你虽成了仙帝,但似乎从未明白上山成仙、下山成人的道理。你所倾慕的玄鸟,没有给你讲过这个道理么,真是可惜”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温润如玉。
稷辰面色一变,这才惊觉,周围的环境改变了。
刚刚他还被菊花妖怪关在大鼎里狠狠煅烧,此刻却出现在了另一处地方。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红桦林,林间建着一间草庐,一间学塾。
学塾之中,传出稚嫩的朗诵之声。
学塾门口,则站着一个风华绝代的紫衣青年,手捧书卷,似是塾师。
此人长发如瀑,容貌俊秀,眉心之上,有着一道紫金色的石炎之印。
刚刚出言的便是此人。
稷辰无法从此人身上观测到一丝修为,却还是感觉对方的气势浩瀚无涯,仿佛只凭一念便可将世界颠倒,将天地踏于脚下。
此人是谁!
从未听说过三界之中,有这样一尊强者,就连之前那个强到犯规的菊花妖怪,都没有如此浩瀚的气势
不至于吧!
我要杀的明明是那蝴蝶所在乎的弱者,为何会接连出现我无法匹敌的恐怖角色!
莫非此人的惊天气势也只是虚假,是被那蝴蝶刻意修改,才拥有了如此声威?
该死的蝴蝶!我承认我打不过你!此道念战,我已一败涂地,但你要杀便杀,何必造些假人折辱我!
我堂堂魇主圣人,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值一提吗!
你所造的假人,不可能各个都和菊花妖怪一样离谱。
我这便将你造的假人抹灭!好教你知道,我稷辰,绝非随便哪个假人都能轻易拿捏的!
稷辰冷笑一声,而后拼尽一切修为手段,朝紫衣青年攻击而去。
但那些攻击却连触及青年都做不到。
名为空的力量,将一切攻击隔绝,任何打向紫衣青年的攻击,都只能朝着青年无限接近。但那无限,偏偏永无终点,于遥不可及的旅途中,稷辰的攻击不断衰弱,最终所有攻击散为混、虚、帝、梵四空之力,归于真正的虚无。
“这、这是始祖空灵之力,且是我从未见过的至高等级,不可能,就算那蝴蝶再怎么作弊,也不该令三界之外的力量重现人世!远古十灵皆已逝去,难道,难道说,你竟是一尊活到今世的始祖十灵”
“你猜错了,年轻人,不要被力量迷惑。力量是很好的东西,它可以让凡人登顶仙路,比肩五灵十祖。但力量有时又会蒙蔽五感六识,使人遗忘内心真正渴望之物。你的修行远远不足,但我指的,却非修为,而是道心。上一个来此求学的孩子,不过化神而已,但他彼时的意志,便已远远超过你的当下。你我本我道缘,但你是玄鸟眷属,故而我愿破例授你一课。此《三字仙经》,可借你诵读一二,如此,昔日所欠的最后一桩玄鸟因果,便算两清了。”
玄鸟
这样恐怖的存在,也认识玄鸟吗
稷辰怔怔接过青年手中的书卷,眼拙如他,根本不明白自己此刻持有的是何等玄妙的经文。
仅仅只凭玄鸟的面子,稷辰竟得到了一观逆圣经卷的机会,但却限于悟性,无法看到太多,只能勉强读懂首篇的几句粗浅内容。
“仙之初,性本无,登天路,入海图,法力广,非可慕,道心坚,方可瞩…后面的内容看不到了,若强行去看,我竟有道心崩溃的感觉,这究竟是什么经书,竟如此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