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怒宰的这一刀,令他心痛极了,此时再看这柴阿四,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但为了接下来的大计划,也只能捏着鼻子故作大方:“我猿梦极从不亏待手下,以后你就知道了!龙虎参算什么?等拿下了蛇沽余,应有尽有。”
柴阿四自然感激涕零,情真意切:“此生能为公子鞍前马后,实在是阿四毕生的福分!您的手笔、眼界、心胸、谋略,都是柴某平生未见之奇才。真乃奇葩也!”
奇葩者,珍贵而稀少的花卉,引申为秀出群伦的天才。
“我素来不喜这些阿谀之言。”猿梦极摆了摆手:“等百年之后再回头,你会发现,今日向我效忠,是你这辈子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先回去吧,等我找出了蛇沽余的藏身之地,就随时通知你。”
“那我就静候佳音!”
柴阿四那是一个千恩万谢,马屁如潮。
拍马屁这种事情,万不能说对方叫你不拍,你就立刻不拍了。没点执着和诚恳,拍不出好的马屁来。
只把猿梦极拍得醺醺然,极大降低了千年份龙虎参的伤害,柴阿四这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公子留步,留步!”
“我当日夜不寐,静等您的消息!”
在完全走出房门前,柴阿四忽地看了一眼屋顶,但又迅速收回视线,恭恭敬敬地把门带上了。
……
……
同一个房间,是不同的世界。
猿梦极自得于御下之术,柴阿四庆幸自己赚了一笔。
而藏身在镜中世界的伟大古神,越来越感到这个妖界很荒谬。
们心自问,他姜某人在妖界的求生计划,虽不能说天衣无缝,神机妙算。但也是谨慎非常,方方面面考虑得相当周全。
是划烂了不知多少张纸、揪掉了不知多少头发,才想出来的。
可此界恶意是如此明显,几乎不加掩饰,过于无耻了!
这两天他正在思考如何解决藏在房间里休眠的赤月妖王蛇沽余。
直接举报肯定是不行的。
真要把鹿七郎招来,两边杀起来没个轻重。
本城自有真妖蛛弦在,想要来个黄雀在后,也是没法子。
若是让猪大力他们来处理,那一个个都是送菜。
思来想去,刚琢磨出个勉强可行的法子——打算让当初订房间的那个小妖,进房间住个几晚。想来身处险境的蛇沽余,定然不愿意面对意外,必会因此早早地换了位置。这一招就叫微风拂草,期望蛇自惊。可称得上妙手。
可谁成想,好好的一个懒洋洋的晌午,这猿梦极大摇大摆的就进来了!
自己费尽辛苦,让手下三驾马车倒手好几次才选定的客栈,竟是猿梦极的私产?他竟还如此不要脸,特意找个租出去了但未有妖怪入住的房间,来商谈他的大事。
这是做大事的态度吗?
你老猿家做生意的品德呢?
白纸黑字真金来订的房,你们说来就来,甚至不说就来,未免太欺负人!
虽则说端坐镜中世界,笑看自己培养起来的柴阿四与猿梦极勾心斗角,笑看这没有商业廉耻的猿梦极当着蛇沽余的面大声密谋……也算一桩趣事。
但近在迟尺的危险,终究不能够忽略。
也或许可以坏事变作好事,等猿梦极血溅客栈,蛇沽余当然就待不下去。
所以伟大古神于镜中世界筹谋,让柴阿四同意猿梦极的计划,顺便要点好处,给他自己炼体,伟大古神也顺便养伤……同时诱导猿梦极表达出更多针对蛇沽余的恶劣想法,以此激怒凶名在外的蛇沽余。
他一直在观察形势,思索等会蛇沽余杀出来,如何避免红妆镜受其殃及、避免自己被溅上一身血,又如何保住柴阿四的狗命。
可这个蛇沽余实在是能忍,从头到尾愣是一声不吭,无论猿梦极怎么在她脸上跳,她堂堂天榜新王,是半点反应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