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关心他每个夜晚睡眠是否安心。
她关心他每一天的日子是否过的顺心。
这三年来,每每午夜梦回。她都会想念他,想念他在她耳边的每一个呼吸,想念他抱着她的每一个耳语,想念他修长的手掌穿过她的腰际,带来的温热。
但现在她和方译桓之间的关系那么疏离而微妙,她实在没有任何途径可以知道他个人的一点消息。
她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方译桓的声音清晰:“我很好。身体很好,工作很好,每天都很好。”
她其实很想听到他再多说一些,但他一向惜字如金、笼统概括,她也就没再问下去,只是淡淡道:“那就好。”
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嘴上不自主地喃喃自语着:“那就好,那就好……”
他抿了抿唇,本不想再说话,却还是忍不住,忍不住不询问她的生活。
他说,“沈律师这几年过的如何?”
她说:“还可以。生活还算规律,日子也还算安心。”
他笑了笑,话中带刺:“自己设局诈死,着实是一局好招。让关心的人为你茶饭不思、丢魂失魄,大半年都跟活死人一般过着,你自己却可以将日子过的还算安心。”
他本不想说实话。
他也不想让自己的话里有任何情感暴露。
可他真的没办法,他想念她,想念疯了。
以前是怀疑着,怎么能期盼着死人活了。现在是气急怒极,怎么能让已经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再重逢的人,再这么对话?
而他这一席话,说的一点都不重。
活死人……那段日子,他的状态,活死人三个字概括,都是轻的了。
他活得不好,活得病态,而不堪。
多少个不眠之夜,望着天花板。心理医生换了一波又一波,可现代医学终究是常常帮助、总是安慰,却根本不可能治愈。
心病膏肓,哪里有传说中的心药呢?
心药只有一个,就是她。
就是她能再回来,再接受他。
可为什么这么难?
为什么这么难?
沈向晚安静地听他说完,只是低低嗯了一声。
侧过面,将整张脸埋如阴影里,后视镜照不到的地方,偷偷地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没有再说话。
她知道方译桓定然过的不会好,她知道自己诈死这个举动太自私、太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