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晚大病了一场。
她不敢将自己看到的证据、推测出的事实告诉裴佩。
她也不敢告诉父母。
这些事情,她只能压在心里,无人可说。
她一个人去了医院,挂了三天水,终于将高烧压了下去。
烧得最糊涂的时候,她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这么多年的画面。仿佛自己就是个跳梁小丑,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还没有长进,还被他牵了鼻子走。
她也终于明白,这世间啊,最不可靠的,恐怕就是感情。
这世间最不可预测的,恐怕就是人心。
面上的和善亲近,背后的阴狠算计。
杀人埋骨,不见鲜红,更不见痕迹。
她在律师行业做了那么多年,她早该明白的——
能在扒皮喝血的商界里屹立不倒的人,能从笑面藏刀的老狐狸圈中杀出重围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感情困住了手脚?
终其实质,应当是从骨子里就计较利益,衡量得失,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达到目的。
那么,他心狠手辣,步步为营。
她又何曾是一只软弱无能,任人宰割的小白兔了?
他不是和方良时勾结么?
他不是害她丢了工作么?
他不是还打算将她谋财害命么?
好的,那就走着瞧。
他想从她身上得到的,她会用尽心机让他失去。
他想从她这里图谋的,她会使尽手段将其摧毁。
……
沈向晚从医院回来,她仿佛脱胎换了骨。
再又是那个打不死的沈向晚了。
……
方译桓回来的那天,晋城正是艳阳高照。他事先已跟沈向晚报告过时间,沈向晚驾车去接他。
她用方译桓的卡买了一辆CC,白色的,女性驾驶正好。一下车,就看见了方译桓推着拉杆箱,正从航站楼走出来,潇洒地对她笑。
他摸了摸她的黑发,在她额上一吻,“这么久没见,可有想我?”
他的气息很舒服,并没有特意洒古龙水,而是清爽自然的洗衣液的味道。一双大手握着她的手,温暖干燥。
沈向晚也笑:“你说呢?”
“唔,肯定是想了。”
上车,方译桓驾驶,沈向晚也乐得清闲。何子格的电话来的正巧,方译桓交代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却转头征询她的意见:“如果不着急,陪我去一趟桓宇国际?”
她想也未想:“好的。”
是召开临时会议。衣冠楚楚的商界精英们都已落座,只等方译桓主持。故而何子格早已等在了会议室门口,见到她也不惊讶,大方打招呼:“沈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