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喊了一声:“方总没死!方总没死!方译桓还好好的活着呢!”
她这才安静下来。
眼底一颗眼泪,吧嗒一声,跌进了浴缸里。
那是心底最深处的痛,除了那刺骨的恨意,其实她不是不自责和遗憾的。她害怕他有事,她更害怕他是因为她而有事。
那是最无力的事实:当年的那起事件中,最决绝残忍是他;最走投无路也是他;而在最无从选择的时候,豁出命来替她挡枪子,重伤在床却依旧渴望她能劫后余生、安好如初的人,依然是他。
她懂,她深深地明白,所以才更害怕他有事。
在这样的生死关头,那抵住她太阳穴的枪眼,触发的,竟然不是对自己的担心。
而是对方译桓离去的害怕。
七年前,那一幕,太清晰。
初初恢复记忆后的那段时间,她总是从梦里醒来,泪水潸然。但夜色如母亲的手,再次提醒她,这世间,没有什么比爱自己更重要……
她亦是明白的。
却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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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译桓很快赶来,却风尘仆仆,出示了证件,警察也并未拦他。
看她懒懒躺在床上,语带焦急,“没受伤吧?”
她依旧一言不发。
倒是旁边的女警插了一句嘴,“有金丽保护,她并没怎么样。只是吓住了。但让我们觉得奇怪的是,她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方译桓转头,“叫我的名字?”
“是啊。一直在叫,方译桓,不要死,为了我,不要死之类。怎么会这样?方总,冒昧问一句,你之前是不是让她受了什么情伤?还是沈律师有过精神病史?或者,她有妄想症这类的心理疾病倾向?但她的档案里并未写啊。“
看着方译桓紧皱眉头的模样,继续道,“难道,那些报纸上写的你们之间的事情,是真的?”
“有人会在危急时刻,因为太害怕,而引发了与以往的自己完全不同的应激反应。沈律师再冷静,再出事果断,也终究是个女人。面对危险,害怕很正常。叫我的名字,也不代表什么。”方译桓笑了笑,“那些八卦花边,你还是别信为好。”
警察勘查了现场,采集了证物之后,就回去了。
但留了另一个女警,来保护沈向晚。
方译桓不放心,提出也留下来,但由于他和嫌疑人的亲属关系,并不合适。
也只能回去了。
就在沈向晚遭袭的当天晚上,在晋城第五监狱,却传来另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狱中的沈牧彦,自杀身亡。
这消息并未放出来,但方译桓已经知道了。
因为在沈牧彦自杀之前,方译桓正去了第五监狱,将方良时的亲笔信,送到了沈牧彦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