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这两个字简直让方冬冬叫上了瘾,整个人都好兴奋,根本睡不着。
她说:“在呢,就在你旁边。”
“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她没有带孩子的经验,童年又太久远,哪有什么故事可以讲。
突然想起上次住院,方译桓陪她打针,跟她讲了故事。他的声音沉稳好听,温柔亲切,一字一句,现在还记得清楚。那是《穿靴子的猫》:
“从前,在遥远的地方……”
一个故事讲完了,他闪着亮晶晶的眼睛瞧她,没有一点要睡的迹象:“我还要听。”
她又讲了一个《莴苣姑娘》。
“从前,有一对夫妇……”
故事没讲完,小家伙终于困了,趴在她的腿上,睡着了。
两只胳膊,却还紧紧围着她的腰。
她这才小心翼翼地抽出身来,将毛绒毯给他盖好,关上灯。
下楼的时候,碰上保姆正正准备上楼,跟她打招呼:“方太太。”
她捋了捋碎发,解释道:“你误会了。我是冬冬的母亲,但我并不是方……我并不是他的妻子,你叫我沈向晚就行了。”
保姆似乎很惊讶,“家里从来没有女主人,你是第一个,小少爷还叫你母亲。现在方先生书房上的照片还是你。”
怎么会不是方太太?
她不想解释,突然想起白天的电话,便问:“我来找冬冬,他跟你说了什么?”
保姆一五一十地回答,“方先生说,小少爷自小就没见过母亲,难免会不适应,或者责怪你,如果哭闹的话,让我劝劝他。只是没想到小少爷这么高兴。”
沈向晚发自真心地夸奖,“他把冬冬教育得很好,很懂事。”
懂事地叫人心疼。
“方先生说,只有父亲的爱,终究不完整,冬冬需要母亲的陪伴。英国天气变幻无常,想你初来乍到,会水土不服,叫我好好照顾你。”保姆说,“方先生特意让我跟你讲,这段时间他会在国内处理集团的事情,不会来英国。”
她哦一声。
心里却五味杂陈。
方译桓想得太过细心周到,她原本是想将孩子带走,让方译桓再也找不到。
但她现在怎么也做不到了。
清晨,她是被方冬冬的小肉手拉起来的。
她不知道的是,方冬冬天还没亮就跑到了她的卧室,从四面八方将她看了个遍,要不是想着会吵醒她,铁定还会有大动作。
她睡眼惺忪,大眼瞪着小眼睛:“小坏蛋,怎么起那么早。”
“妈妈,明明是你起得太晚。”指着透过白纱帘照进屋子的阳光,“你看看,太阳都晒屁股了!”
好吧。
确实如此,可她初来乍到,还要倒时差啊。
一起去刷牙,方冬冬把牙刷递给她,指了指牙膏,“妈妈帮我挤。”
她嗔他,“小懒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