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里,李宗盛的音乐就像一片一片的刀刃,剖开了心脏的纹理,从最深的地方戳下去,再猛然地划出一个血液喷溅的黑洞。
想得却不可得,你奈人生何?
爱恨在夜里翻墙。
谁在你心里放冷枪?
旧爱的誓言像极了一个巴掌,
每当你记起一句就挨一个耳光。
他挑眉,那仅仅只是耳光吗?
那是一道道狠狠落下的鞭笞,打得人血肉模糊。
李宗盛沧桑的声音还在唱着:
她的爱在心里埋葬了抹平了,几年了仍有余威。
他拇指一按,音乐终于暂停,一时间,周围死寂得可怕。
他的神情是难有的阴鸷,一脚油门下去,城区飙至八十迈。
不过五分钟,就到了桓宇国际门口。
保安过来打招呼,他将钥匙掷过去:“今晚上不回了,帮我停好。”
保安恭恭敬敬地答:“好的,方总。”
走进大厅,路过的下属不停在跟他打招呼,“方总好。”
他一一微笑回应了,乘坐玻璃墙的私人电梯上楼,路过的好几个楼层依旧灯火通明,低头看了看腕表,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这时候加班,应该那几个业务部门在赶大单。
总裁室前,秘书何子格也在加班,看见他并不惊讶:“方总回来了?今晚又不回了吗?”
他点头,“不回了。”
何子格看了看访客本,跟他汇报道:“钟秘书来了,说是给您送饭。但您不在,我就没让她进总裁室。”
方译桓嗯了一声,“钟秘书现在在哪儿?”
何子格指着旁边的访客室,“在里面等您。”
方译桓透过玻璃墙望了望,钟景飒侧坐在松花绿的真皮沙发上,小鸡啄米似的低着头,似乎在打瞌睡。
他脱下了外套放在手腕上,走过去。
脚步声明明很轻的,钟景飒还是感觉到了,恍恍惚惚地抬起头来,就看见了西装革履的方译桓,连忙站了起来:“方总你来了?”
他在她对面坐下:“你居然睡着了,访客室也没开空调,就不怕着凉?”
钟景飒听出这话中的关心意味,心里不由一暖,笑了笑:“并不冷。”
她从茶几上捧起了保温杯,推至方译桓身前:“你走的那么急,我以为你很早就到了公司呢,结果现在才来。里面的饭可能都凉了。”
他一边拧着保温杯的盖子,一边说:“钟秘书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