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那身穿兜袍之人头也不回便发问,阴暗的角落中,一个人影缓缓出现,正是密谍司的主簿雾霭。
雾霭双手环抱说道:“我今夜闲来无事,之前你去交那份名册的时候,有感觉身形似乎在哪里见过,便过来瞧瞧。”
那人并不搭话,而是打开门锁后,便径直走了进去。
雾霭见大门敞开,并没有闭门谢客的意思,便也跟了进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屋中,那人掏出火石,点燃桌上的油灯,随后掀开兜帽,正是刘三郎。
雾霭看着刘三郎似乎完好的双臂,笑着说道:“你的胳膊还能生出来不成?”
刘三郎没有回话,而是继续脱下上衣,将一个用革带绑住的假肢露了出来,随后他解下假肢扔到一旁,雾霭才点了点头说道:“这才像那个刘三郎。”
刘三郎一脸阴郁地看着雾霭问道:“不知道闻主簿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雾霭笑了笑说道:“本来就共事过一段时间,又一同投了这边,找老友叙叙旧,总是合情合理吧。”
刘三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而后拎来一坛酒摆在桌案上,便自顾自地坐在蒲团上给自己倒满酒喝了起来。
雾霭变戏法般掏出一包腊羊肉扔到桌案上,也盘着腿坐下说道:“这数九寒天,也不温一温酒,屋子里也跟冰窖一样。”
刘三郎并不说话,而是准备继续拎起坛子倒酒,雾霭立刻夺过酒坛,先给自己倒满,随后又给刘三郎倒上,便捏起一块腊羊肉放在嘴里嚼着,又端起碗在刘三郎并未端起的碗边碰了一下便一口干了。
“哈哈,冬天在没有炉火的屋子里吃冷食,喝冷酒,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雾霭呼出一口酒气,大笑道。
刘三郎此时终于开口:“雀鸟就没告诉过你,不要跟我来往?”
雾霭侧着头想了想说道:“说过,可我一来不与你商讨公务,二来不打探消息,只是喝顿酒,叙叙旧情,想来不算与你走得太近吧。”
刘三郎盯着雾霭看了一会,便也不再说话,继续喝着酒。
雾霭与刘三郎很快就喝光了一坛子酒,看着雾霭似乎意犹未尽,刘三郎说道:“没有酒了。”
雾霭点了点头,随后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刘三郎察觉到雾霭的变化,身子也随即紧绷了起来,手也摸向了一直放在身旁的横刀。
雾霭却突然摇头叹气道:“可惜,只有一坛酒,不尽兴啊。”
刘三郎见雾霭起身要往外走,突然也说道:“下次,下次你再来,还有一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