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朱烨和武芮用膳的时候,京城的一座宅邸中,几人正围坐在一起。
“诸位,眼下的局势对我们很不利,自年前魏阉返京,皇上就对其愈发的信重起来,再这么下去,何日能重现众正盈朝之盛景?”
当朝户部右侍郎孙居相,忧心忡忡的对在座的几人说道。
坐在首位的一位短须、清瘦中年人缓缓开口道:“自年前至今,皇上一直没有举行朝会,是不是这里面出了什么变故?”
说话的这人,正是此时的东林领袖钱谦益,后世人称水凉居士。
光禄寺寺丞李炳恭这时开口说道:“陛下这段时间,除了经常出宫外,就没有什么其他动作了,难道是宫外的某人和陛下说了什么?”
“怎么没有动作?京营那边的动作难道还不够大吗?”
前南京兵部右侍郎钱龙锡,此时也开口了。
环视一眼众人,钱龙锡接着说道:“自魏忠贤返京后,陛下就命李邦华对京营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整顿。”
“就在今天,陛下又任命一个叫卢象升的知府,担任京营提督,陛下所图甚大。”
钱龙锡最后又感慨了一句。
等他说完后,孙居相缓缓点头道:“稚文(钱龙锡表字)说的不错,原本陛下登基之后,还是颇具明君气象的,每日早朝从未断绝,经筳也都是日日召开,还罢黜了不少阉党中人。”
“但就在魏忠贤返京后,陛下就性情大变,成日深居简出,还拿到了对京营的掌控权,这似乎并不是好事。”
钱谦益端起面前的茶盏,放在唇边,幽幽道:“这段时间,不少朝中的正直之士接连上书,劝陛下填补朝廷的官职空缺
,但却都石沉大海,如此以往,我们何时才能起复?”
“就算是起复又如何?”
“眼下朝廷的一些重要位置,依旧是阉党在把持,就算是我等起复,恐怕对大局也是于事无补。”
钱龙锡再次开口道。
“那稚文你是什么意思?”
孙居相抬头看向他,对其问道。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已经是崇祯元年,内阁也是时候动一动了。”
“只有重新占据内阁,才有机会时时规劝陛下,使其远离阉党这些祸国殃民之辈。”
钱龙锡的话一说完,在场的几人都沉默了。
年前杨三勋那事可还是历历在目。
“眼下陛下对魏忠贤很是亲近,如果是弹劾魏忠贤的话,陛下绝对不会允准,如果是弹劾内阁的话,倒是还有一线希望。”
钱谦益想了想,对众人说道。
其他人闻言,也是纷纷点头。
钱龙锡看向钱谦益,补充道:“牧斋公,不只是朝堂上要弹劾内阁,士林中也要有所动作才是。”
“只有引发士林热议,才有机会把内阁那些人赶出朝堂。”
钱谦益点头道:“钱某会去做的。”
“好了,诸位,时候也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看看这奏本应该怎么写。”
钱谦益起身,对在场的几人说道。
目送他们离开后,钱谦益也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作为江南文坛领袖,他钱谦益在士林中的影响力,那绝对不容小觑。
翌日。
朱烨从承乾宫来到乾清宫,一眼就看见了桌案上垒成小山的奏本。
“这都是今日的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