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片喧嚣嘈杂的流民人群,深入村庄腹地,便可看到庄内四处游荡着脸色凶悍、腰佩鼓囊囊乾坤袋的中年修士,明显身上藏着武器法宝。村民口中尊称的“王大侠”此刻正与众亲信在府邸正厅内商议要事。
这位“王大侠”的本名唤作王嘉胤,乃陕西省府谷县本土人士,早年曾经投身仙道门派,却因不满同门欺凌,愤而出走回到家乡耕种修炼。因其性情豪侠,喜好替人主持公道,加之修为深厚,力大无穷,渐渐在当地积累了不小的声望。
天启七载,遭遇罕见饥荒,加上身边人的撺掇,在一次醉酒后,王嘉胤怒杀前来征收灵材的地痞官员,公开举旗起义,并在府谷县周边立足,与朝廷势力相抗衡。
由于陕西之地民不聊生,民众备受煎熬,当得知王嘉胤起义的消息后,临近府县的流民百姓纷纷投奔而来,响应者络绎不绝,一时风光无两。
几个月前,率先在陕西澄城县发起“修士起义”的首领王二手感力不从心,主动率部前来投靠王嘉胤,使得王嘉胤旗下的起义修士人数扩充至两万余人。
经过此事,王嘉胤自觉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雄心壮志,领军包围了延安府,并取得了一系列辉煌战绩。
大约两个月前,志得意满的王嘉胤率领大军返回老家府谷县,大肆招募修士,将兵马驻扎在相邻的黄龙川一带,自此潜藏待机。
作为"宗主",王嘉胤自然而然地占据首席之位,他的左右两侧则坐着诸多身形雄壮的武修大汉,手中各自握着闪烁寒光的飞剑与重兵,在默默地修炼磨砺。
看这些人的威猛神情,非但与世俗所说的“仁者”毫无关联,反而更像是仙侠传说中的“秘境妖兽”或是“魔道散修”。
“王兄,我等在这‘虚玄谷’已经驻留一段时间了,是不是应该外出历练一番,否则门下弟子恐怕会有微词。”
片刻之后,一位看似憨厚实则面庞上有一道刀疤的大汉站起,向着首位的王嘉胤建议道。
见王二手持此议,厅内那些正在静心修炼兵刃的武修大汉皆是瞬间收住手中动作,随之将兵器置于一旁,身躯也自然挺直几分,面上更添一丝敬畏之色。
这位名为“王二”的大汉,虽只是一介别称,然而在此处却是无人敢于轻视,反而对他充满敬畏之心。究其根源,正是那场由这位相貌平平的大汉率先点燃的陕西“破界起义”。
尽管此刻王二已归顺于王嘉胤门下,但在“义盟”之中依旧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仅次于位居首位的王嘉胤。
察觉到王二发言,首位的王嘉胤并未轻忽,收敛了嘴角的笑意,略微沉吟后才慢慢回应:“贤弟所言甚是,的确该有所行动。”
然而,若有人贴近细察,会发现王嘉胤眼中深处隐含着一丝轻蔑。无非是因率先发动起义而占了风光,现如今“义盟”能有这样的声势,可全是自己的功劳,又怎容得王二这般指手画脚?
“王兄,是时候有所行动了。”
“眼看秋季即将丰收,我辈弟子早已按捺不住了。”
见王嘉胤言语间似乎有松动之意,大厅之内对此已有共鸣的武修们先是欣喜不已,紧接着便纷纷抢着发言,脸上满是急切之情。
这些人往日或许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一生本分劳作,每年辛苦耕耘也只能勉强糊口,甚至有时还要忍饥挨饿;如今追随王嘉胤揭竿起义,不但解决了温饱问题,更是享受到了“修士特权”,前簇后拥,好不逍遥自在。
其中有些机敏之人,更利用分配所得的粮秣,在那些衣衫褴褛的难民之中挑选了几位身材曼妙的女子,从此过上了左拥右抱的奢华生活。
这样的仙境般日子,曾是他们连梦里都不敢奢望的。
久而久之,他们身上原有的淳朴品质逐渐被嗜血与暴虐所侵蚀,他们体验到了“不劳而获”的快感,再也无法停下来。
“诸位同门,请暂且耐心等待,不必焦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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