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要我同意才行。”林一一目光含笑,似是嘲讽:“宁时修,你凭什么觉得我会需要你对我的低三下四?还是你觉得曾经那么高高在上的你,只要肯低头,任谁也会不计前嫌的原谅你的所有?”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
“如果我刚才的话你没有听清楚,我不介意再说一遍,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只是一个和你同床共枕了不到一年的前妻,按理说,并没有多少的感情,你大可不必对我这般念念不忘,尤其是,我已经决定要和别人生活在一起了,那个人,你认识,他叫陆离,对我很好,舍不得我受半点的委屈,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帮助我,守着我,比起你,他更适合我。”
宁时修低下头更贴近她,距离近到他可以在林一一的眼中看到小小的自己,是,小小的,且卑微的。
他这辈子都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如此低声祈求过,林一一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可她却并不稀罕。
“适合,你说他适合你,可是你爱他吗?”
林一一明白他所想表达的,缓缓笑了:
“宁先生,你觉得如今爱对我来说,还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吗?我和你结婚的时候也并不爱你,不是吗?即便后来爱上,那又怎样呢?该伤害的还不是照样伤害,你可曾有过半点的恻隐之心?爱和不爱如果注定都是同样的结局,那我宁可选择不爱,这样至少被伤害的时候,不至于那么的痛彻心扉。”
“你当真决定要和他在一起了?”宁时修近乎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林一一轻轻笑了:
“是,我决定了。”
“恐怕不行。”
宁时修不知是气到了一定的程度,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要让林一一不能如愿,竟说出了这样让人觉得很幼稚的话,林一一看着他,轻笑了一下:
“行不行,似乎不是你说了算。”
“其他的事情或许我说了不算,但如今这件事,我还是有话语权的。”
林一一看着他,突然就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这种想法就像他此时给人的压迫力,让人喘不过气,脑子里突然闪现过一种大胆的设想,但又觉得不可能,他是宁时修啊,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
可此时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一种让林一一无法忽视的自信,这让林一一不得不问出心中的疑惑:
“那份离婚协议书,你没有签字?”
虽是疑问句,但林一一的心里其实已经是有了答案了,唯有这样的一个原因,才能解释宁时修此时的状态。
他看着林一一,闻言笑了:
“你还是如当年一样的聪明,的确,那份离婚协议书我没有签字,所以你还是我的妻子。”
“不可能!”林一一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吼了出来,她怒瞪着宁时修,拒绝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当初的离婚协议书上我记得清清楚楚,你明明是签了字的。”
“我的确签了字,可那份协议书现在在哪里呢?三年前就已经被我绞碎在粉碎机里,我们也并未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我们之间的关系直到这一刻,都受法律保护。”
林一一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没有办法接受到现在自己还是宁时修的妻子,但她的理智告诉自己,宁时修说的都是真的,他没有道理和自己开这样一个弱智的玩笑,只是,他以为他是谁,他怎么能这么做?
她很少哭,即便面对再苦再难的事情,她都不会轻易的落泪,可是在这一刻,林一一的眼眶几乎是不受控的红了,她看着宁时修,冷冷的笑了: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当初决定结束关系的是你,给我协议书让我签字的是你,告诉我我们之间没有未来的是你,你给予我的一切我都统统接受了,包括你不要那个孩子,我也被迫接受了,可你又在做什么?在我接受了所有的一切之后告诉我,你喜欢我,没我不行,说我们之间还是合法的夫妻关系,宁时修,你当真以为这个世界都是由你主宰吗?”
“我承认自己的卑鄙,但若这是留住你的唯一办法,我不介意被你记恨,林一一,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从未想要拿这件事情来威胁你什么,否则我当初就可以直接将你当回家,做什么都行,因为一切都是合法的,包括夫妻义务,可我没有,我想弥补你,想挽回你,想让你心甘情愿的回来我的身边,为此我做什么都行,但前提必须是要在你接受的情况下,若我所做的一切你都是无所谓,不在乎的,那么我也不介意对你用这种方式,反正你已经恨极了我,也不在乎再添加一些,不是吗?”
林一一看着他,目光如炬: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留住我吗?你不要忘了,离婚可以有两种途径,协议离婚和诉讼离婚,以前你在我们的协议书上动手脚,不代表我和你永远都可以保持这种肮脏的关系。”
“肮脏?”宁时修环住她的腰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她用尽全力的挣扎在他看来也不过像是在挠痒痒,他看着她的手足无措,嘴角冷冷的笑了:“林一一,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为了这段你所谓的肮脏关系是怎么讨好我的了?你还问陆离拿过催情药,在我面前展露最放荡的一面,当初你在我身下叫的那么愉悦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肮脏?”
即便是三年前的宁时修,即便他们在如胶似漆的状态下,宁时修也没有说过这般露骨的话,可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是一对充满了利用,报复,欺骗,伤害的夫妻,他的这些话无疑是一把刀子,狠狠的刺进了林一一的心脏。
她从未想过,曾经那般委曲求全的讨好,今日都会变成伤害自己的利器,可以任由宁时修握在手中,毫不留情的向自己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