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到洛阳城了。”
夏侯信看着眼前的洛阳城,脑海中回想的却是夏侯尚前来接任时的巨大车队,整个车队绵延数里,车上更是装载着许多的财物。这大魏才立国多少时间?又才取代汉朝多少时间?这些人就已经是这样了。
也不知道,这洛阳城内会是一番如何景象。
出示了令牌和文书,夏侯信进入了洛阳城,看着街道两侧,鳞次栉比的房屋,来来回来的行人,想着这三年来,不断的从关东迁徙人口充实关中,这洛阳才算恢复了许多的生气。
但,这路上更多的不是百姓,而是许多跟随着自家主人出行的家奴和家仆,夏侯信看了之后,摇了摇头,这奢靡的风气越发的严重了,甚至于一些人的身上,都出现了脂粉气,而且还是个男人的身上。
“夫君,怎么了?”
一回到家中,曹清见夏侯信将自己关在了房间内不出来,便知道自家的夫君恐怕心中有事情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如今的洛阳城,太过繁华了一些,那些士族清流也好,每个人在这里涂脂抹粉,却不知道前线的将士正在浴血奋战,抵御江东和蜀中诸葛亮大军的时刻骚扰。”
“你看到了么?有几个人,还是曹氏和夏侯氏子弟,小小年纪,就如此奢靡,这些钱财哪里来?我算是知道了,为何伯仁上任的时候,居然会带这么多的财货。”
夏侯信有些无力。
“夫君,也许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这些子弟还小,若是好好的教导,也能够改过来。”
是夜,夏侯信破天荒的要了酒,然后喝得酩酊大醉,只觉得自己还是太过天真了。
————————
“姑父回来了。”
曹叡在偏殿见夏侯信,见到夏侯信回来,脸上露出了欣喜,甚至直接离开了自己的御案,小跑着走到了夏侯信的身边,将他扶起来。
“姑父何时回来的?在荆州镇守三年,姑父辛苦,如今回朝之后,还需好生休养。”
夏侯信怎么会让曹叡真的扶自己,但是在曹叡靠近自己的时候,夏侯信明显的闻到了一阵脂粉的味道。
上行下效。
“昨日才到的洛阳,见洛阳城如今如此繁华,说明陛下用人得力,不然也不会有如此的繁华。”
曹叡听得夏侯信的夸奖,心中高兴,和朝中的那些大臣比起来,夏侯信的话更加实在一些。
“只是,如今天下尚未平定,武备不能松弛,这天下最终还是要靠刀剑作为最后的屏障的。”
夏侯信想了想,将自己的话语说了出来。
“此事朕自然心知肚明,但巴蜀之地地势险要,山路崎岖难行;而江东更是有长江这道天然屏障阻隔,要想一下子越过实属不易啊!不过幸得上天眷顾,如今北方大局已定,科举考试亦已成功举办过一届,从中遴选出不少文韬武略之士,这些人才现已分别充实到禁卫军及集贤馆之中。此外,荆州、汉中与两淮等地均施行屯田政策,假以时日,必能积累丰厚粮草物资。如此一来,只需耐心等待数年光阴,待我军实力更加强盛之时,定可一举平定天下,完成大一统的伟业!”
“那陛下可否知晓,现今之大魏已深陷重重危机之中?贪官污吏肆虐无忌,肆无忌惮地搜刮民脂民膏;而那些宗室贵族们更是过着纸醉金迷、骄奢淫逸的生活。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到那时,陛下又能依靠谁来守护这片大好河山呢?”
夏侯信想着,自己这一路跟随而来,不想自己的努力付之东流,便开口劝谏。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想当年,陛下意气风发、豪情壮志,一心想要开创盛世伟业,留名青史;而如今呢?岁月蹉跎,世事变迁,陛下是否已经忘记了昔日的雄心壮志,变得贪图享乐、不思进取了呢?或许有人会说,这只是我等臣民的多虑罢了。然而事实胜于雄辩,看看现在的朝廷上下吧!官员们不再以国事为重,而是相互勾结、营私舞弊;百姓们生活困苦不堪,怨声载道却无人问津。如此下去,国家岂能长治久安?回想当初,陛下初登大宝之时,那是何等的英明神武啊!他广纳贤才、励精图治,使得国家繁荣昌盛、人民安居乐业。可如今……唉!不过短短三年而已,陛下却已经开始涂脂抹粉,恕臣僭越,这是娘们才玩的东西。但愿陛下能够及时醒悟过来,重拾往日的雄风与魄力。只有这样,我们这个国家才有希望重焕生机,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复兴和崛起!否则的话……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姑父这是在教训朕了?姑父有教子之心,不如自己去生一个吧?”
曹叡被夏侯信这么一番驳斥,心中不悦,这话便冲口而出。
可话既然出口,却再也无法收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夏侯信,挥了挥手,朝着后面走去,只留下了夏侯信一个人在偏殿内,讷讷无言。
委屈么?还是失望?又或者是背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侯信浑浑噩噩地走出了皇宫,心中一片茫然。他怎么也想不通,短短三年时间,那个曾经意气风发,满心想要建功立业的曹叡竟然会变成如今这般样子。
————————
“子义,且慢走。”
“子义,且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