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只,就像小时候那样小,轻轻小小的,总害怕眨眨眼睛,她的小阿琰就没有了。
姜扶光哭哑了声音,激动的心情才渐渐平定下来,像一只红眼兔子,含泪看着阿娘,破涕为笑。
戚思穆嗓音发哽:“我听说你病了,还以为……”是姜令荣对外的说辞!
想到自己曾经有一度,心存了死志,想要以身殉国的行为,姜扶光有些心虚。
她眼巴巴地看着阿娘,一副乖巧的样子:“宫变那日不小心受了冻,身体落了病根,道长说,这病要慢慢养才能好起来,”她弯着唇,讨好地笑,“阿娘别担心,我已经好了许多。”
她拉着阿娘的手,摸到了坚硬的手骨,低下头,看到阿娘掌心里,结了一层又硬又厚的茧子,这样的茧子,她在外祖父、大舅舅、阿兄他们手中都看到过。
戚思穆张了张嘴,发现喉咙里哽咽得厉害,看着她眉目间挥之不去的病气,很难想象,在她病得最厉害的时候,周围全是虎狼环伺的不怀好意,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姜扶光连忙转开了话题:“阿娘,我们才分别了两年,您怎么突然成了女将军?大舅舅怎么也不在信里跟我提?让我也有个心理准备呀,我刚才吓了一跳,心里就想啊,这个女将军怎么跟阿娘长得一模一样。”
她看着阿娘,眼儿亮晶晶的:“阿娘现在的样子很威风。”
报喜不报忧是戚家的传统,大舅舅大约也是怕她担心。
戚思穆忍不住笑:“想着你每天担心这个,操心那个,恨不得要将全天下所有的心都操完了,就没让你大舅舅告诉你。”
姜扶光搂着阿娘的腰:“那阿娘,快跟我讲讲你在南越的事吧!”
戚思穆平铺直述,讲了一个将门之女,入宫为妃十六年,在宫变前夜,被身为天子的丈夫下了昏睡散,在羽林卫的护送下,去了岭南,并且改名戚思如,与她的原名一般,同样出自《诗经大雅烝民》吉甫作诵,穆如清风。
对外的身份是戚氏旁支,早年远嫁岭南,丈夫是军人,两年前病逝,戚思如与丈夫感情甚笃,立誓终身不嫁,为丈夫守节。
丈夫病逝,父亲战死,唯一的女儿被困洛京,戚思如摒弃了从前的娇弱,重新捡起了父亲从小教她的枪法,日复一日地刻苦练习。
岭南多战事,与南越接攘,民风也受南越影响,很是彪悍,当戚思如得知南越兵力不足,当即以戚氏女的名义,一手惊艳四座的回马枪,振臂一呼,竟然组建了一支万人娘子军。
这些人大多是军属,有些是烈属,只因她说,女子一腔忠勇,从未逊一儿郎,昔有长公主远赴西南,与皮罗耶以命相搏,定下西南格局,才有了戚家军镇守的西南,才了戚家军平定的南越。
亦有宁嘉三公主,不爱红妆爱武装,一身箭术出神入化,在越岩岭埋伏南越大军时,射杀敌军副将,跟随骁骑将军远赴西南,解大理城之危,平定云中国,抗击西蕃。
她们赤胆忠心不输男儿,只因她一声令下,便义无反顾奔赴战场。
这支娘子军不仅在战场上屡立奇功,就连长公主的那些奇谋,也都是她们在负责实施。
戚家军每平定一处城池,娘子军负责挑动越民对贵族的仇恨,挑拨他们内斗,待两败俱伤之际,站出来为越民发放粮食,安抚越民,救治伤患,宣扬汉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