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琬唇边漾起一笑,假乖巧,实真心道:“做饭、做好吃的饭是我喜欢的事?,怎么能算辛苦呢。”
她看着四周旺盛生长的野草,没有土壤和人悉心照料,甚至周围居民每年都会想方设法将其铲去、用火烧,但倔强的它们年年依旧重新冒出来。
或许文人见?了会咏一首“野草吹不?尽,春风吹又生”,而?她见?了,立马联想到其中长着的蕨菜用来炒辣椒很好吃,咯吱咯吱的脆嫩口感,下?粥、下?饭都很好。
她又把这例子举给徐璟听,试图证明她真的喜欢现在的生活。
徐璟也被她混不?吝的语气给逗得?失笑,无奈而?怜惜地看着她。
乔琬又道:“于我而?言,能看见?旁人吃到我做的饭食露出满足的神色,是件极爽快的事?。凭双手本?事?挣钱,更不?丢人。”
“总归,也没人认识我的出身嘛,不?算辱没了乔家门楣。”
她说?着说?着,以玩笑口吻自嘲起来。毕竟现在又有谁会在意她是否辱没家门呢?
“当然?了,奴不?是说?徐司业瞧不?起商人的意思。”
徐璟想说?什么,抿抿唇,到底点头道:“好。”
他眼底浮起些笑意:“果然?,从小?承平兄就说?,最头疼你性子,长大愈发了。”
提起温柔潇洒的兄长,乔琬眼底的笑多了几分真心实意,争论道:“阿兄自个才是,为了溜出去跑马,骗阿娘带我去玩,一出府却又立马将我丢到给锦书姊姊,自个跑了——归家时,忘了隔壁还有个我,直接被阿娘揭穿了好吧。”
那时候她四五岁,乔大郎十二?。
她一直觉得?很难得?的是,乔夫人身居高位久了,冰天雪地里见?到一个不?明来路的女婴,竟然?就这样因为怜悯而?收为了养女。
并且对她和对自己亲生的孩子是真的做到了一视同仁。
乔相夫妻恩爱,就连两位姊姊乔嫦、乔媛,兄长乔堰,也都是很好很温柔的人。
以至于她时常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一对素未谋面的亲生父母,出宫后,也从未想过去寻他们。
很简单,那两人当初她刚出生没多久就被他们弃养,明摆着是要冻死她的,难道现在回去就能激起他们微不?足道的亲情了吗?
大抵是心情好,乔琬又与?他说?起最近参透的饮食要义。
甚么夏天吃太清淡也不?好啦,出汗多了,得?多补充些盐分才有力气,到了秋天,虽说?是贴秋膘,但秋冬干燥,也得?注意些别吃太多羊肉,上火。
又说?到冬日最适合吃羊肉锅子,到时候上了,她非得?给每人都推荐一番。
清水萝卜汤底,其他什么也不?要,就是葱姜就够了。再?准备羊身上嫩滑爽口的部?位如里脊、上脑、羊筋肉、羊腱子,都要各来一盘。手切的鲜羊肉以做到“薄如纸、匀若浆、齐似线、美如花”为佳。
其他的配菜,她最喜欢白豆腐,粉丝和霜打过的白菜也很合适。
徐璟听得?微笑,道:“介时某再?去店里,恐怕不?得?落脚处。”
乔琬一愣,反应过来他竟在开玩笑。
她接茬笑道:“徐司业可要花小?钱定?个专座,奴每日替您留着。不?贵也就五两银子一月,毕竟现在一座难求呢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说?是这么说?,若徐璟真要来吃,哪个监生敢跟他抢座位。
两人吹着夜风,悠闲信步,徐璟将乔琬送回了家。
阿余与?阿年已睡下?了,院内一片漆黑,只?有院中池塘在月光下?泛着波光粼粼。
徐璟眼看着乔琬闩好门、进了屋,点起灯,他才慢步回去。
乔琬观察发现,监生们中爱吃酸的群体虽然?不?显眼,不?像吃辣群众每次来都热热闹闹的,但人家是实打实的实在啊,口味不?够重,默默加醋。
她准备的一大坛子,两天就能见?底。
又或许是接近夏天的尾巴了,太阳愈发毒辣,这时候吃点酸辣的反而?开胃。
故乔琬就想起了一道虽然?小?众,但风味十分独特的锅子——糟粕醋。
因海岛地域特性,这等美食知道的人并不?多,是用酒糟发酵的酸醋和辣椒熬成,独特的酸辣味火锅刺激着年轻的味蕾,令人食欲大增,深深俘获了西北、西南一带来的学子的心。
就连出身岭南,向来对辣口敬而?远之的柳廷杰,也破戒了。
吕穆笑他:“怎得?不?说?上火了?”
柳廷杰斜好友一眼,强词夺理道:“一没炒、二?没炸,如此清淡地烹饪方式,怎会上火。”
糟粕醋是特别的“健康”,难得?的不?用炒、不?用油的锅底。涮菜以海鲜为主,各种鱼虾蟹贝、海带蛏子
特别是海菜,很多监生们来了之后都会每人单点一盘,否则不?够吃,说?脆生生的,最是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