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婠婠凝视着一桌子菜肴,又觉得是不是自己谨慎过头了。
她刚刚已仔细观察了她们都用了哪些菜肴,便拿起筷子,专挑大家都动过的菜肴,吃了起来。
用完晚膳,徐思柔便提议带她在四处走动一下熟悉环境,顺带消消食。
穿过几道廊道,林婠婠便听到有一阵沉闷的庭杖击打声。
“。。。。。。十五,十六。。。。。。”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两人止住脚步,徐思柔挽着她的手一紧,“婠婠,我们绕道吧。”
林婠婠怔愣了一下,目光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前方的人究竟犯了什么罪。
这时,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敢问公公,那患者究竟犯了何罪,是要医好,还是有所保留。。。。。”
来人竟是大师兄徐聘!
他已顺利通过太医院的考核,成为了一名御医。
那内监难得好脾气,“哎呀,区区一个负责起居注的史官,也敢对太后不敬!他呀,就是太轴!一根筋,哪些该记,哪些不该记都拎不清,一门心思记录太后的风流韵事,你说谁能忍!
想要在这宫里活下去,咱们都得识时务啊,不懂变通,就等着挨打吧!这人你好好医,太后留着还有用呢!咱家先去复命了。”
徐聘朝着内监拱手道谢,又递过去一块碎银。
那内监飞快地接过,藏在了袖中。
林婠婠不禁诧异,看来大师兄也渐渐适应了宫里的生存法则。
也不知道这史官到底记录了什么,让陆太后如此老羞成怒?
徐聘抬眸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林婠婠,冲她使了个离开的眼神,便提着药箱大步朝庭杖那里走去。
林婠婠回过神来,才发现身旁的徐思柔有些异常,只见她眼眶红红的,“你怎么了?”
徐思柔仰望着天空,平息了好一会,嗓音带着哽咽,“那史官名叫孙文潜,世代史官,其父因直笔写史的原则,在三年年前被处以极刑,现在终于轮到他了吗?”
电光火石,林婠婠忽地想起,徐思柔曾有个仰慕许久的青梅竹马!
难道就是这个孙文潜?
她曾说,那人朗朗如月,傲骨铮铮,只愿君子死节,也会笔耕不辍,记下最真实的大夏!
林婠婠心头一酸,徐思柔竟也是日夜忍受着这样的相思之苦,还装得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嫁给恒王?
何其残忍!
林婠婠抿唇,想出声安慰她,又觉得再华美的语言又何其苍白。
最终,她轻声问道,“我想等会寻大师兄叙旧,你可以陪我去吗?”
徐思柔一怔,她进宫的已多日,偶尔也暗中期盼能碰到他,可万万没想到,他们竟是在这般场合偶遇。
徐思柔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唇角颤抖,“婠婠,我该去吗?”
林婠婠苦笑一声,“若他真的死了,你就只能去他坟前烧纸钱了!”
徐思柔脸色惨白,好似窥见了天光,“好!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