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好了七哥儿一家的卖身契,又把七哥儿家租的地租给别人,谢瑱这边差不多就要离开了。
他不打算在老家摆酒席了,一来入学的时候有一点急,二来摆酒席就要收很多贺礼。
他觉得他以后跟这边联系不大,没有必要收那么多人的贺礼,到时候还礼也会比较的麻烦。
然而谢瑱这边没有摆酒席,还是有不少人找上门来,软磨硬泡的给谢瑱塞贺礼。
有一些人就是单纯的,想要在这个时候与谢瑱打好关系。也没有指望谢瑱记着,然后再把给的礼还回来。他们之间的等级已经不一样了,谢瑱是没有必要与他们走动的。
如今非要上门给谢瑱送礼,也只是希望让谢瑱眼熟一下,万一以后他们有求于人时,谢瑱能够稍微的给一点面子。
除了这些想要打好关系的,还有一些是为了田地免税来的。谢瑱的名下可以免税六十亩地,一些商户出身的人家就想找谢瑱,把他们家的地放到谢瑱的名下。
商户的税与普通人家的税不一样,不管是田税,商税都比较的沉重。
官府没有明文规定,商户家的田地不可以放在秀才名下。所以私下里,很多秀才就靠着帮助商户免税,然后可以赚上一笔小钱钱。
谢瑱名下有自家十二亩地,还有许绣娟的四亩地,剩下还有四十四亩地的名额。
商户的一亩地要交五成田税,放到谢瑱名下之后,每年只要给谢瑱二成粮食就行。
虽然谢瑱收了他们二成的粮食,但是总归要比缴纳五成田税省了三成粮食,这样算起来还是很划算的。
谢瑱担心自己走了之后,董香竹会被杨家人亏待。所以剩下的四十四亩地,有二十四亩地给了一个地主,剩下的二十亩都给了杨家那边。
这样一来可以让杨家尝到一点甜头,同时也能让董香竹在杨家的地位高一点,也省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出来恶心人。
其实就算没有谢瑱给田地名额这件事,以谢瑱现在是秀才公这一点来说,杨家这边也不敢给董香竹脸色的。
更别提,董香竹现在还怀着杨家的孩子了。上一代杨家子嗣艰难,到了董香竹这里怀孕怀的很利落,杨家对待董香竹还是挺不错的。
等到这些琐碎事情全部处理完,差不多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了。
临走之前,谢瑱邀请了一群同窗再聚了一次。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他才知道,顾广峎和陶晴河也要去府学。
顾广峎能够去府学并不奇怪,他是小三元,府学那边应该一早就主动联络过他了。所以在得知他也要去府学的时候,谢瑱也就一开始有一点点惊讶。
比较意外的就是陶晴河了,陶晴河这一次院试考得不算好,七十多名的名次不算很高的。加上他家里就是个普通农户,按理来说他是很难进入府学的。
大概是看出了谢瑱的疑惑,陶晴河便笑着开口解释了一下。
“说来惭愧,是托了我那未婚妻的福气。她家里是商户,本来是没有这方面的门路的。但是她有个闺中密友,对方父亲就是书院的副院长。”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似乎觉得这件事情有一点难以启齿,犹豫了半天这才继续慢慢解释起来。
“而我……还算有几分才学,就借着未婚妻的门路,写了几篇文章寄了过去。然后说来也巧了,那副院长很喜欢我的文章,便同意了给我一个名额。”
谢瑱听完忍不住一阵唏嘘,按照学问的话陶晴河是不及陈友席的。不过陶晴河运气比他好,有一个看起来很旺夫的未婚妻。
别看陶晴河三言两语说的很轻松,这里面估计有那姑娘不少的谋划。不然人家也不可能仅凭闺中密友这一点,就随随便便给出一个府学的入学名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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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之前陶晴河还嫌弃过人家,谢瑱就忍不住敲打了陶晴河两句。
“你这未婚妻为了你,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了。不管你以后喜不喜欢她,都要对她多加敬重一些。”
陶晴河心里也明白,闻言道了一句,“我定然不会辜负她的。”
因为五个人里面有两个人会跟谢瑱一起去府城,这一场离别宴对于谢瑱而言就没有那么悲伤了。
之后又浪费了两日的时间,谢瑱与这边的亲友一一作别,便在第三日与顾广峎他们一起离开了庆池镇。
因为带走的人多,还带了不少东西,谢瑱就又添置了一辆马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前面一辆上坐着谢瑱,林卿衍,谢大宝,以及听雨。
谢瑱和听雨都会驾车,听雨是后来学会的,马车驾驶的还挺稳当。她和谢瑱轮流驾马车,路上也不用那么的辛苦。
后面的那一辆马车,上面坐着七哥儿一家以及莲娘。七哥儿和莲娘也会驾马车,他们一路上也可以轮流着赶车。
他们离开镇子的时候,除了许绣娟一家,董香竹夫夫,还有不少相熟之人。
谢瑱一直都知道他早晚要离开这里的,所以跟镇子上的很多人相处都不大走心。结果没有想到,等到他们家离开的时候,会有那么多的人过来送他们。
有私塾的人,有他的同窗,有周围的邻居,有镇上熟悉的商户,还有钱林河这种说得上话的朋友等等。
他们在镇子上也没有住多久,没有想到不知不觉认识了这么多人。不管他们是为了谢瑱秀才的身份还是为了别的,谢瑱的心里那一刻还是有一点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