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珠愣了愣,不等开口,崔内侍便已退下。
这令柳心珠怒不可遏,当即扯下了头顶盖巾,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箬姮劝慰她道:“娘娘,便不等太子了,早些就寝吧。”说罢,就伺候起柳心珠更衣。
可柳心珠脾气上来,一股脑地将怒火都撒在了箬姮身上,对她又打又骂,吵闹哭声在此刻寂静的东宫里显得格外渗人。
连在厢房中的容妤也听见了那隐隐的哭泣声。
她睁开双眼,问了桌案旁的晓灵:“是谁在哭?”
晓灵仔细地听了一会儿后,回道:“奴婢听着像是从太子妃那头传来的,她那种刁蛮脾气吗,怕是在和太子闹性子呢吧。”话到此处,又觉不该提起太子,晓灵讪讪低头,忽听房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
她吓得站起身来,战栗地对着门外之人躬身道:“太、太子殿下……”
沈戮醉醺醺地走进房内,对晓灵一侧头:“滚。”
晓灵不敢不从,惶恐地跑出门外,反手将门关紧。
沈戮摇摇晃晃地撩开容妤床榻前的纱幔,他解开衣衫,摸上她的床,她猛地转过身,眼神似利刃,闪着寒芒,冷声对他道:“下去。”
简短二字,如芒刺背。
沈戮喘着粗气,眼神沉冷地瞪着她。
容妤见他不为所动,当即从自己鬓发上拔下一根簪子,二话不说地抵在自己腹部。
沈戮蹙起眉头,他盯着她的腹部咬紧牙关,愤恨地闭上眼,终是转身下去了床榻,怒气冲冲地出了她房。
容妤望着他离去的眼神里充满了嫌恶,她缓缓躺回到床榻上,心里竟感激起柳心珠的到来。
不管怎样,柳心珠终究是太子妃,沈戮此后怕是也要收敛了他那放肆的行径。
但想到如今不知被关在何处的母亲与幼弟,容妤心头也泛起痛楚,她知道沈戮是不会轻易说出他们下落的,而她也唯有继续忍耐,才能等到与他们相见的那日。
隔日天色大亮,容妤梳洗之后,便由宫人送来早膳。
那些人只将饭菜放下便会离开,除了晓灵之外,沈戮并不允许旁人与容妤讲话。
说来也巧,容妤才没吃几口,柳心珠便来了。
她虽然笑着,可容妤知道是来者不善,起身恭迎后,柳心珠免礼道:“皇嫂不必多礼,我今起了个早,就是特意来拜见皇嫂的。”说着,便直接落座到桌旁,打量了一番容妤的早膳,惊奇道:
“皇嫂的膳食里怎有枸杞红枣羹?这可是大补之物啊,我家母怀胎幼弟时倒是日日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