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最后她实在想吐,沈戮便站起身靠近她,吓得她只好把卡在嗓子眼的食物都咽了下去。
沈戮探出手,擦掉她唇上的食物,这才柔声道:“睡会儿吧。”
容妤不愿吭声,又怕他会不满,只得默默点头算作回应。
他低声道:“我今夜怕是不能来你这,人多眼杂,但只要一有了机会,我会来见你的。”
临走之前,他交代如玉:“去给夫人做几套金贵的衣裳,再把我前些日子从郡王那里得到的夜明珠首饰都送给她佩戴,玉膏若没了,记得添上,这天冷得很,狐毛大氅也多备几件。”
“是……奴婢遵命。”如玉应了声,斗胆问道:“殿下,夫人今早托奴婢把这个捎给定江侯夫妇,奴婢该去给吗?”摊开手,是容妤亲手绣出的吉符。
沈戮接到手上,看出那一针一线都是真心实意的思念,竟令沈戮沉下眼。
他将吉符揣进衣襟里,对如玉道:“就说你已经给了。”
如玉诺诺点头退下。
沈戮则是坐上车辇,前去赴皇帝的约。
不出片刻便到了皇帝寝宫,午膳已经陆续端上了桌,皇帝给沈戮赐座,等到菜都上齐后,皇帝遣退了宫女,这才同沈戮道:“七郎,沈止现下如何了?”
沈戮道:“回禀父皇,沈止如今囚在南殿数日,伤势还未痊愈,我又因东宫内里繁忙而无暇顾及他的事情,期间只去过两次,见他已无往日神采,日后也只能强活了。”
“到底是像他母亲,没有智慧,也不善谋略,亦没有一副好身体。”皇帝的语气里暗藏对沈止的嫌弃,转而看向沈戮,“你也不能心慈手软,该做抉择的时候,必要果断。”
沈戮点头称是。
“听说定江侯已经被你抓到东宫刑室里了,罪证齐全后,你打算如何?”
沈戮顿了顿,淡声道:“他曾在民间贪税,自己宅邸的修建也不是干净的渠道,儿臣想过,要趁着这次一并算清了旧账,自然不能留下后患。”
皇帝打量着沈戮的神色,挑眉道:“不担心容家女儿伤心?”
沈戮微微一怔,忙道:“儿臣眼下也不过是念及此前与沈止的约定才让她留住东宫,她身子不好,海棠房的药浴本就养身,待她想走时,儿臣也会看在她曾是皇嫂的情面上给她置上一宅,毕竟定江侯夫妇的事与她无关,她理应感激儿臣苦心。”
皇帝点头道:“寡人只是怕你一时糊涂,才特意在今日提点你一番。”
“儿臣分得清人伦与道义,绝不会做出让父皇失望的事。”
“有你这话,寡人便踏实了。”皇帝道,“待转过年来开了春,你就成全了柳丞的心思,把柳心珠娶进东宫封妃吧。”
沈戮的呼吸一滞。
皇帝缓声道:“此事不能再有任何变数,她这次就算是再病了、伤了,哪怕就是毁容了,你也得把她先封了太子妃,否则,柳丞答应你与寡人的那约,可是不会兑现的。”
沈戮只得道:“儿臣明白了。”
出了皇帝寝宫,沈戮心情不太畅快,可让他不悦的事出现了,一声“殿下”从身后传来,他转过头去,竟是柳心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