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大家闺秀贪恋的是我身为东宫太子之后的权势,在我成为太子之前,她们也从不会把我放在眼里,实在是让我对那些庸脂俗粉提不起兴致。”沈止也是有着傲骨的,他唯独视容妤不同,总是无尽感慨地说——
“你与她们不同,在我不受宠之时,也从未对我有过冷眼,我本是不敢接近你的,只远远地看着就很是欣慰。但,人性贪婪,自打你对我开始展露笑颜的第一次开始,我就希望能将你占为己有,如今我愿以偿,真是再没有什么奢求与遗憾了。”
他对容妤的爱意里总是夹杂着感激,令容妤忍不住同情起他来。
他明明知道她与沈戮的过往,却视若无睹地爱护她、珍视她,难道他不在她的过去吗?
面对总是变着花样讨自家欢心的容妤,她既难过,又愧疚。
他真傻啊。
她明明和那些庸脂俗粉一样,都是为东宫太子的权势而来。
他却偏偏觉得她不同。
她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屏风上的梅花很漂亮,他竟亲自为她在东宫花园里栽种出了一片寒梅;
她喜欢样式奇特的珠宝,他寻觅整个民间,只为将最名贵的珠宝找来给她,且谁人献来的珠宝被她看上,他也重赏对方黄金千两、
明明都是容妤随口说出的胡话,他却总是信以为真,又要时刻放在心上。
朝夕相处之间,沈止的赤诚一点点地融化了容妤心中的坚冰。
她开始接纳他,也依赖他,并逐渐将过去的旧事一点点忘却。
可她却从没有料想得到,沈戮竟然还活着。
他再一次出现在东宫,一点点地,在她的身边建筑起了牢笼。
睡梦中的容妤不知自己落下了泪水,反倒是夜不能寐的沈戮探出手指,轻轻地擦拭掉了她眼角的泪痕。
亦不知她梦到了谁,竟要流下这般凄凉的眼泪。
沈戮垂下眼,放开了紧抱着她的双臂,下榻不久后,便听见如玉敲响了房门。
到了他该离开的时候。
临走之前,沈戮回头望了一眼纱幔中的身影,他眼神黯淡下来,漠然地转身出了房去。
待到隔日,容妤睁开双眼时已见天色大亮。
她料想此刻应该是辰时了,倒是睡了很久,身子也解乏了不少。
如玉进来帮她梳洗时,说了句南殿侯爷在半个时辰之前来过。
容妤便道:“你再去传来过来,就说我醒了。”
可如玉却道:“夫人稍后是要去见三公主的。”
容妤蹙了蹙眉。
如玉道:“怎么,夫人竟不知三公主今日回宫一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