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五旬老汉、一个三旬而立的男人,还有两个十四五岁少年。
四个人在地里春种,而听到狗娃子的话后,他们摆了摆手示意狗娃子先回家。
狗娃子很听话,没有说什么,只是背着柴火、抱着菜就回了家。
他们的家是两间并不大的土坯房,房顶由去年秋收时收获的秸秆和稻草铺设,做饭的地方在一间土屋的外面。
狗娃子放下了柴火和菜,把柴火垒成了柴堆,随后从旁边已经晒的足够干的柴堆里抽出了一些木材,加上自己收集来的干树枝、干草,堆在了火炕之中。
他回屋里一顿捯饬,最后提着一桶水,拿着拳头大小的两个陶罐,腰间别着一个火折子,摇摇晃晃的走出。
那水桶的水随着他走动而摇晃,溅在他的身上,他却没有什么怨言。
他熟练的把两个陶罐放在了灶台旁,小心翼翼的放好,随后蹲下用火折子点火。
忙和了一盏茶时间,火被成功点燃,而这个时候他娘亲也抱着洗好的衣服走了回来。
她把装满衣服的木盆递给了狗娃子,说道:“把衣服拿去晾了。”
“诶!”狗娃子闻言接过木盆,晾晒衣服去了。
他娘亲从屋里拿出了大锅,随后拿起旁边的一个陶罐,打开塞子后,小心翼翼的倒了五六滴油,用木铲刮了刮,让锅底有了些油后,便对狗娃子吆喝道:
“狗娃子,从鸡舍里拿几个鸡蛋。”
刚刚挂好衣服的狗娃子闻言,连忙跑到了锁在偏屋的鸡舍里,看着家里的三十几只鸡,拿着一个木铲就从中把鸡蛋都扒拉了出来。
“一……二……三……今天只有四个啊……”
看着只有四个鸡蛋的盘子,狗娃子一阵沮丧。
那些鸡都是他们夏税和秋税时候要贩了换银钱来交税的宝贝,真正能吃的荤腥只有这些鸡蛋。
四个鸡蛋,全家六个人吃,自然没有多少。
不过也没有办法,他拿着鸡蛋到水缸旁,弄了些水洗了洗,最后走出屋里拿鸡蛋站在了他娘亲旁边。
他娘亲见鸡蛋来了,当即把大锅摆上了灶台,而旁边的白菜和韭菜、野菜已经切好了。
鸡蛋下锅、随后放入韭菜,一碟韭菜鸡蛋就做好了。
这时、狗娃子他爹和他阿爷、兄长们也都回来了。
一行人洗了洗手,把桌子搬了出来,摆上了碗快后,三盘菜也弄好端上了桌。
至于他们的主食,则是中午吃的剩饭,掺了些水煮沸。
就这样,每人也不过五两主食。
很快、一大家子人就开始吃起了饭,而饭桌上,狗娃子的阿爷也开口道:
“听说巡抚换了,换了一个姓袁的大人,这袁巡抚要考校山东的官学,估计过些日子便有人叫狗娃子上学去了。”
“爹,家里紧张,狗娃子上学的书本钱难凑。”狗娃子的娘亲一脸的忧愁。
“唉……朝廷现在听说喜欢走海运,不知道今年漕运的漕工还要不要我这种老头子。”阿爷听到家里紧张,叹了口气。
“爹你别多想,没有漕工也没事,我听说天津那边的船厂需要挺多力工的,一日三十文钱,比漕工要好。”狗娃子的父亲说着话,顺带夹了一块韭菜鸡蛋给阿爷。
狗娃子静静的听着大人们的话,懂事的一直在吃野菜,他娘见到了,夹了几快子的韭菜鸡蛋给他。
就这样的生活,在他们看来就已经算得上太平盛世了。
当然、若是家中的男丁今年出去打工的多,那农闲几个月下来,还是能挣到不少银钱的。
因此、狗娃子的父亲也开口道:
“爹、我今年想让你和惠芬、狗娃子在家农忙,我带虎娃子、狼娃子去天津赚些银钱。”
“不然就今年家中的这三十几只鸡,怕是交不上秋税。”
“嗯……也好。”木讷的阿爷点了点头,而狗娃子的娘亲则是关心道:“去多久?”
“等十五农忙结束,我就带人出发,卖十只鸡凑个礼钱给李举人,让他帮忙给个路引,剩下的钱就当路费了。”狗娃子的爹盘算着说道。
“少了点吧?”狗娃子娘亲关心着,而男人则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