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闻溪忽然在心底叹道:可怜啊,可怜。
就算贺兰涟贵为日照国三皇子又如何?不还是照样得不到心爱之人的注目与关切,人生啊,还真是可悲又可叹。
不过还好这伤怀之感没有持续太久,随着贺兰涟的三箭全中。
周闻溪的欢呼声回荡在人群之中。
“第四场,仍是平手。”
从目前来看,第一场贺兰涟与凤清然的比试平手,第二场凤清然的失误导致失利一局,第三场谢绝后发追得平手,第四场贺兰涟后发追得平手。
只剩下最后一局的比试。
倘若谢绝不能在这一局赢下他,或是再次打成平手,那么便算是霁月,凤清然输了。
所以,怎么才能赢呢?
就连三箭连中这样的射术都赢不了,周闻溪顿时有些泄气了。
但还是强撑着安慰起她,“别想那么多,输就输了呗,反正是她凤清然丢的人,又不是你,唉,我方才都忘了说,你什么时候偷偷练的箭术?我怎么半点也不知道你射术竟如此高超?”
谢绝掂量着手中的箭,在第五局比试开始之前,忽而提议道:“三皇子,你我二人这样比下去也着实无趣,不如这样吧,这一局改一改规矩,你射我的靶,我射你的靶,如何?”
深知卖油翁故事的她,一向明白无他,唯手熟尔这句话的含义。
她一连观察了两局,发现贺兰涟执弓的姿态,角度,好似都没有什么变化,便推测他所谓的百发百中无虚弦,极有可能是练得勤快,且大多维持在一个姿势和距离的死板学习模式。
贺兰涟没有多想,既然是谢绝的提议,他自然不会拒绝,于是两人开始了最后一局比试。
台下的王谦看不懂了,拉着柳思雪的衣袖问:“二小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个紧要关头,突然提出要换靶射?我倒是认为,她这局若是继续连中三箭,这样一来哪怕输了也不算丢脸不是?”
柳思雪也不明白,他本就对谢绝知之甚少。
但耳目俱灵的玉卿听到了,向后看去,忍不住笑了笑。
王谦这时才将这位银发少年的脸看清,惊讶得张大嘴,“你,你看见那人的相貌了吗?”
柳思雪也哑然了。
许久才道:“看见了。”
“今日我算是大开眼界了!”王谦感叹不已。
柳思雪显然也被回首的玉卿给震慑到了,凝视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这人气质高然,长相自带三分邪气,加上一袭银发,更显神圣不可侵犯,是当真给人一种仙气泠然的感觉。
柳思雪一连叹了不知道多少口气,终于不得不正视起来。
难怪他自诩凉州众多美男中的翘楚,却多日入不得她的法眼,还以为她是个不好男色的异类,结果却是因为她身旁环绕的美男众多,自己这样的姿色或许只能排在最末。
这样的打击实在令柳思雪心碎,一时间,他连身旁的王谦又说了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失落苦艾之中,不能自拔。
比试还在继续。
最后一场是谢绝先手,即便调换了靶心,她也仍旧稳定发挥,开弓射箭,三发全中,三支灰白色箭羽笔直地射中同一颗红心,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