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脸色一变,“你胡说八道什么?仔细老子扒了你的皮!”说着捡回方才的棍棒就要继续收拾他。
“李管事。”谢绝出声叫住她,语气那叫一个轻声细语,“你倒比我这个做主子的还威风。”
李娟忙跪下说不敢。
谢绝走到男子身旁,蹲下身问他,“田地荒芜,没有收成是何原因?”
“雇农都被李管事打跑了,没有人肯来庄子帮忙。”
谢绝从没想过会是因为这种原因。
又问:“那你为何还要留下来?”
男子爬起来跪下,这回答得很快。
“奴家道中落被贩卖至此,有口饱饭已是奢侈。”
“好,既如此,那这庄子以后就交给你来打理吧。”说罢,没等男子回话,谢绝笑了笑,起身走到李娟身旁,“李管事说,贱奴不打不听话,我很赞同,你方才是用的哪只手打的他?”
“二小姐饶命啊,老奴知错,老奴再也不敢了。”
李娟惶恐求饶,鼻涕眼泪混作了一团。
“派你来管庄子,你倒好,人没管住,倒养出一身主子脾气。”
“江右,把她两只手都给我打断,再公示发卖了去,放话出去,以后谁再敢欺压我谢家的雇农,就是公开与我谢绝作对,我必惩之,绝不姑息!”
“二小姐饶命,二小姐饶命啊……”
江右捉起李娟衣领,将人提走处置去了。
谢绝看了看地上的人,不确定问:“将荒地打理出来,要几日?”
谁知男子胸有成竹,“雇五人需七日,雇十人只需三日。”
“好,那就三日后见,需要什么只管以我的名义去支,若是再有人敢刁难你,你就把这个给他看。”她解下腰间的贴身玉佩,递给了他,沁润无瑕的和田玉上精雕细琢着一个谢字,足以证明身份。
“奴……”男子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
谢绝坐上马车,正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一事,掀开车帘,“对了,差点忘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抬起头来,目光闪烁,“奴叫薛含香。”
一日的功夫,谢绝跑遍了同在北郊的五个庄园,这几个庄子都算是谢家花了重金特地置办的,地段极好,其余庄子大多都不在京都附近。
五个庄子,有三个是种五谷的,剩下两个都是种的蔬菜。谢绝正好打包带走了一批即将送入府中的芜菁,打算拿回去研究杂交。
除却李娟管事的园子没有收成,其余收成都很一般。
方才听到李娟叫江右管家,想起自她醒来之后,身边大小事无不托付江右一人照料,他倒是个有本事的。
“你何时成的管家?我怎么不知道?”
江右在外赶车,听到声音,不慢不紧回道:“小姐忘了,半年前,您非要将自个儿的院落改成豢养公子们的场所,主君怕您做出什么有损颜面的事,便拨了属下来给您操持后院。”
谢绝托腮回忆着,却实在续不起半年前的事,也就懒得想了。
她又陆陆续续问了些有关于这个世界买卖粮食蔬菜等事,江右耐心回答,还给她说了如今的战事。
他说,收成不好有大半的原因都是因为农户各家的壮丁都被强制性拉去服兵役了,所以留下种地的农民大多都是些老弱病残,或是像今日这个薛含香一般,家道中落被贩卖到这里。
像这样的低等奴仆,除非被主人家看重善待更改奴籍,否则大多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像李娟的打骂还算轻的了。
听到江右这么说,谢绝不由感叹和怀念起二十一世纪的美好,她是个绝对的男女平等倡导者,所以既不想像某些极端女权一样偏执的追寻女性权利,又不想像如今李娟这样压榨剥削男性。
凡事还是能者居之为好,这也是她一贯的作派。
像江右这小子就很不错,当然,如果他能改掉替母亲监视自己一举一动的毛病,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