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汜认真思考了片刻,说道:“练武太累了,我不要,每日画画符,作作画,挺好的。”
姜望只是顺势一提,路要怎么走,是赵汜自己的事情。
看着手里的指路符,符纸上的纹路在散发红芒,且发生了些变化,根据纹路的指向,他就能领会含义,说道:“此人兴是有所察觉,已经转移了位置,好在符箓能追踪,希望此人能给我带点乐趣吧。”
他直接拽住赵汜的独臂,平地有风起,下一刹,身影便消失无踪。
栖霞街第九条巷子里,有黑影鬼鬼祟祟,他推开一处院门,暗自困惑,“浑城里除了姓陶的,再无第二位天师,那家伙只能画出最低品秩的符箓,但接连两次被发现,到底是何人所为?”
莫说酒仙郡,在整个苦檀他不相信有谁的符箓造诣比他更高,甚至有自信,若非张天师,或是隋国极少数大天师,就算有人能感知到他隐藏的一丝符炁,也无法追踪。
而两次都被极准确的锁定位置,施符者绝不弱于他。
回想着因有符炁牵引,从范天师身上得知的信息,那位陶天师虽有破壁神符,但显然不是他自己画出来的,莫非是判断有误?那位陶天师在藏拙?
根据此事,他有刻意调查陶天师,因此才能做出判断,可若是陶天师自始至终,从第一次展露头角便在藏拙,未免城府太深了些。
毕竟陶天师在二十年前就能画出符箓,虽品秩低到可怜,只能到处坑蒙拐骗,但如果都是装的,甚至曾经朝夕相处的范天师都被蒙蔽,此人就很值得在意了!
他又想到姜望。
虽然范天师只是手底下众多棋子之一,但其够狠,没有人性,是很得他关注的,死于姜望手里,便是相当于痛失一员大将。
可姜望貌似是澡雪境的大修士,若想将其元神奴役,就得先将其置之死地。
利用栖霞街里被镇压的妖怪就是不二之选。
可现在有暴露之危,他只能再更低调些,毕竟图谋一位澡雪境修士的元神,并非在路上随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他当即开始画符,要尽量把符炁内敛到微不可察,纵然陶天师可能有藏拙,但他坚信,自己的本事更高。
能把符炁隐藏自身又没有什么符炁产生的符箓,画出来的难度自然极高,而他要把符炁隐藏更深,符箓的难度也就更高。
因此,不一会儿,院里就扔了数不尽的废符纸。
在他静心凝神,终于大功告成之际。
院里忽然落下两道身影。
许觞斛愣住。
很快认出姜望那张脸。
“你倒是很会藏嘛。”姜望冷笑看着他,赵汜则很干脆,捡起一块石头就丢了过去。
许觞斛侧身避开,他竟是没有任何慌张,反而轻轻拍打衣袍,把符箓塞入怀里,笑道:“我再是会藏,依旧被姜先生找到,看来运气很不好。”
姜望微微挑眉,面前此人相貌俊雅,而且很年轻的样子,大约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白色的符袍,脚踏黑靴,金带束腰,且眸中有着熠熠神采,颇显正直高雅的气质。
“确是人模狗样。”
许觞斛凝目道:“姜先生直接出言羞辱,太过分了。”
姜望好笑的说道:“你做的事情,死百万次都不足惜,羞辱你又能怎样?”
许觞斛没有任何辩驳的意思,甚至直言道:“月满西楼的楼主李谀因姜先生而死,可是平白让我浪费了一张役神符,这恐怕得需要姜先生来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