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璟妍姐弟离开,白止才松了口气。
“不知道那个婆娘是怎么想的。”白止冷笑道:“还真以为李斯的女儿无所不能么?跟我比文才武略?真是自取其辱!”
“放心吧!”白止轻握着蓝玉儿的手安慰道:“我一定会赢她的,就算比文不行,单挑和团战还怕他一个女流之辈?对了,你的手还疼么?涂了药散没有,要不然我帮你抹上些?好得快些。”
白止关心蓝玉儿手掌上的伤口,而蓝玉儿则说昨晚夏青已经帮她包扎过了也敷了药。
“那婢女倒是好心肠。”白止看了一眼蒙乐,见对方若有所思于是问了句:“小蒙哥,你觉得这个李璟妍为什么要故意输给我?是不是她也不想嫁给我?故意这样激我应战,等输给我之后容易和相国大人解释?”
“你倒是颇有自信啊。”蒙乐等白止叫了几声才反应过来,他见识过李璟妍的武艺,可以说作为一个女儿家来说相当不错,仅仅从招数的精妙上看并不输于白止的双剑,或许她和白止差距仅仅是性别上的差别而已。
“我让她连剑都拿不住!”白止骄傲的说道:“而且我带出来的士兵不敢说以一敌十,但都是惯战的勇士,最好笑的就是跟我比带兵,就凭他李家,能训练出来什么好兵?”
虽然白止自信满满,但蒙乐还是让他小心为妙,毕竟李璟妍提出比试,那么她一定是有把握,但白止仍然觉得李璟妍也想悔婚,所以才找了这么一个办法。
蒙乐觉得自己言毕不需过多提醒,而恰时夏青端来朝食,蒙乐与白止入室吃饭,蒙乐询问了一下附近军务,毕竟他是奉命到渔阳郡扫清地面的匪患。
白止说其实渔阳郡的治安还算不错,因为当年白家来到这里的时候,曾经大力整治了一下当地的部族大户,现在百姓生活还算富足,所以他们自然不会反抗秦政,但白止觉得肯定有人在下面兴风作浪,最近的刺客就很能说明问题。
但蒙乐一直也没想通,这些刺客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虽然最近有郡县的长官被杀,但朝廷仍然会派其他人接替,如果仅仅是为了发泄心中不满和亡国的仇恨,那倒也好了,只是蒙乐觉得几起刺杀事件应该不是偶然,或许其中有甚联系。
“如果真要说起匪寇,那就只能说是渔山薛平了。”白止说那薛平原本是燕国司马,当年秦国灭燕之时,薛平率领残部和部分逃兵躲入渔山,那渔山其实为近海一座链形岛屿,周围暗藏礁石,为海路的咽喉要地。
白止说薛平手下贼寇数量大概千余,而且人人善使水性驾惯了舟船,他们聚集在渔山上不时袭击过往渔船或者是货船,渔阳郡曾经派兵想要剿灭他们,但可惜秦兵不善水战,几次连岛都没登上就让人凿沉了船只,而薛平靠海吃海,即便是围住他们几个月,仍然可以从海中捕食鱼虾为生,并不缺乏粮食。
因为薛平也只是滋扰沿海,对郡县没什么危害,所以白善也就听之任之,放在那里不去管了。其实白止说并不是父亲不想管,而是确实打不了。
蒙乐似乎想起一事,他说曾听到消息称王上要东巡至东海,然后派人出海寻仙丹灵药,而沿海处竟然还有水寇,势必会危害到求丹的队伍。如此一来始皇帝将蒙乐调遣到这里,难道想让他除了这个隐患?
“按道理来说,应该就是这个薛平了。”白止又思考了一阵,仍然觉得渔阳地面上确实再无悍匪,即便是小股贼人也不会构成威胁,至于最近的刺客应该是另有人资助收买,而且从最初案发地来看,资助的人未必就在渔阳,但白善已经撒出人马去寻找线索,或许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蒙乐听罢让白止速速去准备渔阳郡附近的海图,最好有那渔山附近的地图,白止告诉蒙乐说地图虽然有但是却不准确,因为之前秦军攻陷燕国之后,不少资料文献海图都已经烧毁,而且自从薛平占据了渔山之后,周围十里之内更是不让任何船只靠近,所以即便是白止想要找人画海图也不可能,更何况是要准确的标出暗礁位置,恐怕只有龙王才能做到。
不过蒙乐觉得事在人为,既然王上东巡在即,那么他必须要在短期内扫平渔山薛平势力,索性白止这两年也在筹划此时,他已经暗中训练了部分士卒掌握驾船熟悉水性,这两年的训练成果应该初具规模,虽然可能比不上那些水寇,但也起码可用。
蒙乐猜想或许蓝玉儿就是在训练水军的时候认识的,但他却没有多问,只是问明水军数量。秦军素擅战车马术战法,但水军确实不容易操练,白止这两年穷尽自己所有也不过是练出了五百水军,但他保证这些人都是精锐,如果采取行动的话,肯定能够突破上岛。
上岛是一方面,能够剩多少人上岛又是另外一回事。那薛平可不是曾经的军中司马了,他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秦兵渡水上岛,那么想要登上渔山要损失多少人仍未可知,到时候恐怕人人精疲力竭,而薛平则是以逸待劳,人数还不占优势,那么只要一个算计不好,白止浪费两年的苦心经营恐怕就要打水漂了。
“总也不能听之任之啊!”白止有些泄气,但他仍然说道:“男儿汉生来保家卫国,这区区水寇已经忍他甚久了,这次小蒙哥来,务必要将其铲除!”
“那你最大能够调动多少兵马?”蒙乐又问,白止说自己只是县尉,能够调动剿匪的人马只有两千,而他的父亲白善虽然是郡守,但军权却在郡尉手中,或许如此安排也是怕某个家族独自做大,所以有个互相牵制吧。
白止说如果是渔阳郡的话,能够调动的兵马总共起码过万,但那郡尉冯亮与父亲的感情一般,而且他为人较为古板木讷,特别是之前几次剿匪未果反而损兵折将之后,那冯亮只是组建巡海船只往返巡逻,尽可能的保护渔船和商船,但是效果甚微,毕竟薛平也不是傻子,他大可以等巡逻船离开后再实施抢劫,更有甚者薛平还直接攻击巡逻官船,如此一来冯亮更不敢过分逼近,他总是说要保渔阳郡全境安危,所以似乎默许了薛平的存在。
虽然可调度的兵马变成两千,但蒙乐却仍然觉得人数不够,孙子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现在薛平不但能够凭借水势,而且还能依靠小岛山势阻守之,虽然兵力只是过千,但这样算下来起码要三四千人的战斗力才能攻破,而渔阳县的兵力不过两千,那么已然是不小的差距了。
“此寇虽然不能急图之,但皇命也是刻不容缓。”蒙乐让白止赶快去准备海图,而他则去营中去找包庄,毕竟包庄以前是楚国的将领,楚军善水,不知道包庄是否有水战的心得。
蒙乐与白止分头行事,但他出门正遇到夏青端着热盅,说是玉儿让厨房炖的补汤,说两人伤势尚未痊愈,需要多喝些补品滋养。
蒙乐的心思都放在如何攻下海岛上,所以自然没有心情喝汤,而白止则体念蓝玉儿的一番心血,所以拉着蒙乐两人将热汤喝完才行。
“昨夜府上不安宁,但也算增加了守卫。”蒙乐嘱咐夏青一定要注意安全,到了夜间尽量不要出房间,尽量免除麻烦。
“这两日我们或许不在府上,夏姑娘有暇好好照顾玉儿。”白止挂念蓝玉儿,而夏青则颔首答应。
两人急匆匆走出了府门,自有人牵来了马匹,蒙乐和白止相互点头之后,纷纷策马快速离去,府上下人自是不知道蒙乐为什么如此性急。
当蒙乐来到营中的时候,发现包庄正带人和王阊的队伍进行较量,这已经是之前留下来的习惯了,两个人似乎觉得一天不打就身上难受,而两伙人此时正乒乒乓乓的打的不可开交,直到有人眼尖看到了蒙乐,并且向蒙乐拜见,其他人才发现蒙乐来了。
“主公,来玩玩如何?”包庄赤裸着上身露出满身的肌肉,而王阊也将袍脚掖在腰带里,两个人满身的尘土,看来应该是打了一会儿了。
“今日不耍了,有事找你。”蒙乐让王阊继续带人操练,而他则带着包庄进入了营帐之内。
“主公有何事找我?”包庄仍然赤裸着上半身,微微喘气,似乎刚才的打斗有些疲惫了:“可是平匪之事?”
“你竟知道?”蒙乐惊叹包庄心细,但包庄却憨厚的笑了笑,说他也是听渔阳郡的其他士兵说的,据说今晨有圣令至营中,说要在短期内剿灭匪患,恐怕给蒙乐的命令也在路上,不知道是否和蒙乐擦肩而过。
“我们要攻下一座海岛,我想你久居江东应该熟悉水战,所以找你问问。”蒙乐直言,而包庄也没有否认这点,他说自己从小在江边长大,不但熟悉水性而且也参加过数次水战,懂得一些水战的要领,只是这江河水战与海岛水战略有不同,恐怕还要仔细谋划。
“如此甚好!”蒙乐让人端来盛水木盆,让包庄赶快擦拭身体穿戴整齐再谈,而包庄则答应一声简单的擦洗了一下身体穿上衣服,接着抱拳说道:“要说水战,当推越绝书,伍子胥水战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