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军副帅尚让也是极度爱面之人,如今已经当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却还被人如此公布于天下所讽刺,公然挑衅他,勃然大怒,不仅没有及时自省,反而将大门守卫和尚书省官员全部挖去眼珠,倒悬于街市示众,又满城搜捕能识字作诗的知识分子,仅仅一场文字狱,便诛杀了三千人。
“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
没有及时整顿军纪、恢复治安,也没有集中兵力对西逃入川的李儇予以致命一击,身在府邸中的胡俊目睹的这一切的发生,而长安的新主人黄巢对满城乱象熟视无睹,因为此刻他正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一件梦寐以求的大事——登基称帝!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归于五行,李氏荒淫无度、权谋诡诈、享国多年,祚延长世。未有暴虐临人,克终天位者也,狼虎其心,始曀明两之晖,终干少阳之位。衅酷于商臣,天地难容,人神嗟愤!群臣将士以为社稷堕废,巢宜修之,四海不可以无主,率土失望,在巢一人。
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大行皇帝之命,属以伦序,入奉宗祧。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合词劝进,至于再三,辞拒弗获,谨于今时祗告天地,即皇帝位。深思付托之重,实切兢业之怀,惟汝大行皇帝,运抚盈成,业承熙洽。
兹欲兴适致治,必当革故鼎新。事皆率由乎旧章,亦以敬承夫先志。自惟良德,尚赖亲贤,共图新治。其以“大齐”为金统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所有合行事宜,条列于后钦此!”
广明元年(880年)十二月十三日,即起义军攻占长安的第八天,曾经的落第秀才黄巢,身着皂缯龙袍,登上大明宫含元殿正中的御座,定国号大齐,建元金统。
继位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微风拂面。黄巢身着华丽龙袍,端坐在金碧辉煌的含元殿朝堂之上,威严庄重地主持他作为皇帝的首次上朝仪式。
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群臣,然后大声宣布道:"今日朕特此封赏众卿,以表彰你们对功绩!"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朝堂上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首先,黄巢任命了一批杰出的官员担任重要职务。尚让、赵璋、崔璆、杨希古等人被委以宰相之职,他们将辅佐皇帝处理政务,共同管理国家大事;郑汉璋则被任命为御史中丞,负责监察朝廷内外,维护纲纪;李俦、黄谔和尚儒被任命为尚书,他们将协助宰相处理具体事务,确保政令畅通无阻;方特被任命为谏议大夫,他将直言进谏,为出谋划策;皮日休、沈云翔、裴渥等人则被任命为翰林学士,他们将负责起草诏书、撰写文章。
此外,孟楷和盖洪被任命为尚书左右仆射兼军容使,他们将负责军事方面的事务,费传古被任命为枢密使;马祥被任命为右散骑常侍,负责侍从皇帝,提供意见和建议;王璠被任命为京兆尹,负责长安的治理和治安。
对于那些将领们,黄巢也给予了丰厚的赏赐。许建、米实、刘瑭、朱温、张全、彭攒、李逵等人被任命为诸将军游弈使,最后至于胡俊,依旧是先锋军兵马使,只不过有了官品,六品官职,虽然依旧还只是散官,胡俊也没有抱太大希望。
黄巢称帝之时,李儇狼狈不堪地逃到了兴元,并诏令各道兵马收复京师长安。在兴元经过短暂的休整后,李儇迫不及待地逃往了蜀地成都。
但新任大齐天子黄巢起义,似乎将成败想得过于简单——草军只是占领长安,并没有夺取天下,李唐只是天子出逃,并没有人心尽失,而就在黄巢麾下乱兵满城行凶之际时,大齐政权的丧钟其实已经悄然响起。
天空阴沉沉的,寒风呼啸而过,冰冷彻骨。草木凋零,一片枯黄,整个长安城弥漫着一种萧瑟的氛围。胡俊嘴里呵出一口白色的雾气,脚步匆匆地穿过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的街道。每走一步,脚下都会发出轻微的碎裂声,像踩在薄冰上一般。
在先锋军大营的门口,两排士卒如雕塑般笔直地站立着,身上的铁甲在凛冽的寒风中闪烁着寒冷的光芒。胡俊踏入营内,顿时感觉到一股暖意袭来,与外面的严寒形成鲜明对比。同时,军营中特有的肃穆和刚烈气息也扑面而来。
走进大帐,只见里面的壁炉中火焰熊熊燃烧,跳跃不定,将众人的脸庞映照得时明时暗。李华等将领正围坐在火炉旁边,神情严肃。
“大人!”
随着一声呼喊声响起,营帐内的众将纷纷起身抱拳行礼。
“人都到齐了?”胡俊坐在主位,将经冻成浆紫色的双手在在炭火前边烤边问。
“回禀大人,都已到齐!”李刚恭敬地回答道。
胡俊微微点头,继续问道:“如今,关中一片大雪,军中的冬衣可置办了?”
听到这话,负责后勤的陈景站了出来,抱拳说道:“大人放心,每一位士卒都已经置办了冬衣,过冬无碍!”
胡俊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啊!”接着,他转头看向李华,问道:“子安,军中违法乱纪之人可统计明白了?如今我们也到长安了,不能再让军中军纪风气如此糜烂下去,是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回大人,已经统计完毕。”李华拱手回答道。
胡俊眼神一冷,沉声道:“很好!既然如此,明日便将这些人全部押至校场,当众示众,简直无法无天,以正军法!另外,从今往后,但凡有人胆敢违反军纪,严惩不贷!要管好你们麾下的士卒,若再出违抗军纪之人,拿你等试问!”
“可是……”这时李华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
“有何问题吗?”胡俊有些奇怪地看着李华,心中暗自揣测难道是出了什么纰漏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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