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平眼睛亮了,期待地看着寒星射来的方向。然而下一秒……叮!一把乌黑的匕首横空出现,将寒星打飞了出去,蒙珂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笑容有些猥琐的老头。那边角落里一个身影飞窜而出想要逃走,院落四周忽然出现数道身影将他围住,那人飞起的身形一僵,随即乖乖的自己落回院子里,抱头蹲下。蒙珂回头对老头甜甜一笑:“谢谢枭叔。”老枭摆摆手:“么事么事。”金平眼睛又暗了,且呆住了。蒙珂望向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现在可以告诉我,云公子在哪里了么?”金平脸色变得惨白,颤声道:“我……我不知道。”蒙珂皱了皱眉,看向老枭。“你忙你的去,我来问他。”老枭走来将金平一把提起,咧嘴笑道,“听说金家很有钱?”金平身子一颤,脸色更白了。这一日,忽有大批官兵冲到金家杨家,将他们全府上下尽数捉拿,家宅和产业被封禁。一箱箱金银财宝古董字画被聚拢在院子里,堆成了小山一般。自汪周两家覆灭之后,山西百姓已经有半年多没见到这么大规模的行动了,无数人震惊地看着这场热闹,街头巷尾到处在议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山西布政使司衙门内,闵正平看着手下送来的报告,他在第一时间就以雷霆之势将金杨两家封禁查抄,根本没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林止陌让蒙珂带给他的信中说了,这次前来是要钓一钓北边来的细作,所以闵正平早就准备好了人手,随时出动。正在看着,门外有人来报,安抚使孟尚带到。“闵大人,不知下官所犯何罪?”大腹便便的孟尚直到这时还是懵的,面带怒容看着上方端坐的闵正平。他是个官场老油条,在安抚使一职上安坐了这么多年,混得滋润无比,之前山西三大家被打击镇压,连带官场也来了次大地震,却也没能牵扯到他,可今天却忽然莫名其妙被押送到了这里。不光是他,连他的女儿孟倩然也被一起带了过来。安抚使也是三品大员,只比闵正平低了半级,孟尚懵逼之余更是暗自恼怒。闵正平却反问道:“令千金没有告诉孟大人么?”“倩然?”孟尚一怔,转头看向孟倩然。孟倩然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但仍装作委屈道:“回父亲,女儿也不知所为何事。”闵正平呵呵道:“不知?”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蒙珂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在路过孟倩然身边时轻笑一声:“孟小姐,又见面了。”孟倩然一惊,却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愕然道:“是你?你怎的……”她的话停住了,蒙珂轻笑一声替她说了下去:“我怎的安然无恙?”孟倩然这才意识到不对,可蒙珂已经走到闵正平身边,很自然的坐下。孟尚泽皱了皱眉,有种不太妙的感觉浮上心头。“孟大人还未曾见过吧,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乃是陛下唯一女弟子,天子门生,蒙珂蒙姑娘。”闵正平微笑介绍,接着补充道,“令千金为八陉工程收买贿赂蒙姑娘不成,又掳劫威胁甚至企图杀人灭口,这些……令千金还未告诉孟大人么?”孟尚脑子里轰的一下,不敢置信的看向蒙珂,又僵硬的扭转脖子看向自己女儿。金杨两家想要拿下八陉工程,来找过他,可是被他明确拒绝了。兹事体大,这么大块肥肉丢来,绝不可能没人看着,他谨小慎微那么多年,嗅觉无比灵敏,当然不敢在这当口揽下这种活。可是没想到自己避开了,却被自己的猪脑子女儿接下了。天子门生?他知道陛下之前收过一个弟子,便是去年的武状元王安诩。武状元不同于文状元,那都是要一场场比试比出来的,演武场数千人看着,根本作弊不了。当时全天下都在议论,说陛下文韬武略眼光独到,收个弟子都这么厉害,而现在又收了个女弟子,那又将是何等人物?蒙珂也笑吟吟的开口说道:“陛下命我前来调查北境细作,却发现细作与金家暗通款曲,而金家又奉孟小姐之命将我劫走……孟小姐,解释一下?”孟尚眼前一黑,他发现自己还是将问题看得简单了,猪脑子女儿惹下的祸不是八陉工程的贿赂,竟是细作。孟倩然也已经呆若木鸡,双眼呆滞,早没了初见蒙珂时的嚣张与骄傲,现在脑子里唯一存在的念头就是后悔。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蒙珂淡定地看着,孟氏父女被带了下去,送入大牢。孟尚任安抚使近二十年,在山西根基深厚,掌控一省军务大权,闵正平上任至今还没寻到他的错漏将他拿下,现在好了,他的女儿坑了回爹,主动将军权奉上。至于孟倩然,礼部的选妃花名册她是等不到了,但不出意外的话,九族大礼包应该还是可以领一个的。老枭来报,金平的确不知道云公子在哪里,他甚至都不是云公子的直接下属,只是个被收买的世家子弟而已。线索断了,云公子再次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踪影,不过至少确定了他目前还在山西。闵正平问道:“蒙姑娘,可有什么需要本官相助?”“多谢闵大人,枭叔和天机营在追查了,至于能不能追查到就看运气了。”蒙珂的情绪不太高,好不容易发现云公子的下落,却还是被他跑了。真是的,本以为能做出点成绩让先生高兴高兴的。但是说起来很奇怪,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变得很在乎得到先生的认可。哪怕先生只是对自己笑了笑,说一声“很不错”,自己都会偷偷高兴半天。蒙珂离开了布政使司,回到住处写了封信送回京城。京城,皇宫,御书房。林止陌正在和岑溪年徐文忠等人讨论大武集团和大武银行在河南河北两省开办的具体计划,王青忽然冒失地闯了进来。“启禀陛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临盆在即!”咣当!林止陌猛地起身,那张笨重的椅子都被他拱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