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也是被劝烦了,沉默了许久的青年终于张开他冰封了似的嘴唇:
“不同意便是不孝,我敢拒绝吗?”
语气很是冷硬,声音倒蛮好听的。
只是一开口,话语就带刺。
果然符合我对他的第一印象,难以接近,不好沟通,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纪轻舟暗自评价。
骤然间,他对这位先生的兴趣降了不少。
虽然喜好美色不错,但纪轻舟向来不乐意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可惜,这次他是被迫绑上了大船的鱼,由不得他随心所欲。
他在心里又是评判又是惋惜的,解家老太太和解夫人倒像是对青年的语气习以为常,没人觉得生气。
老太太听闻这不客气的回应,反倒挑起了眉毛高兴道:“那就当你答应了,乖,以后听祖母的话,同小倾好好过日子。”
“我上楼了。”
青年没接话,拿过靠在椅子旁的乌木手杖站起身来,以手杖代替盲杖之用,朝门口方向走去。
“等会儿,我扶你上去。”
沈南绮虽早想象过失明之人的行走方式,但亲眼看见曾经意气风发的儿子这般行动不便的模样,心里还是绞痛了一阵。
“不用。”
沈南绮压根不听他说什么,硬是伸手扶住青年的胳膊,领着他避开桌椅家具往门口走。
待到梁管事打开小会客厅的门,她才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叫道:“纪云倾,你也来。”
纪轻舟正望着青年行走的背影思索,总觉得对方的身材比例带给他一股难言的熟悉感,好像在哪见过。
听见解夫人的呼唤,他起身向老太太道别,转身跟随上他们的步伐走出会客厅。
刚左转踏上楼梯的柚木地板,脑海中忽的闪过了一个画面。
那是昨天,他在邱文信故居的二楼,拍摄的一张老照片。
——不至于这么巧吧……
可如此符合他眼光的骨架当也不多见。
仔细想想,其实还真有可能。
毕竟他穿越来的那栋小洋房就在国学书斋的隔壁,而国学书斋又是邱文信长大的地方。
倘若解家少爷小时候在苏州住过,那他们邻里之间的关系要好很正常。
纪轻舟缓步走在楼梯上,目视着前方母子的背影,伸手摸了摸挎包里的手机。
假如照片上的人真是他……纪轻舟不由开始回想在讲解员那听到的内容。
毕竟是昨天傍晚才发生的事,具体的细节他记不清,但大致内容还是记得的。
对于邱文信的两个至交好友,讲解员用了四个字概括他们的生平——“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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