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个人还担心另一点。”神情严肃的林羲开口道:“多年前全世界都误以为俄人会是抗衡德人的一大助力,可所有人都错了。现在来看,有不小的可能是英美各方同心协力也无法迫使德人屈服。”
“的确。”程翰点了点头,“假如他们派兵在佛郎机那块大败而归,兴许就会忍痛舍弃欧洲利益了。”
“这……”旁边的一名空军准将闻言就皱起了眉,“这个情况还真有点坏啊,在西边碰壁就来东边跟咱们死磕?要是如此那这场仗就不是两三年能完事的了。”
“也不用往这么差的方向去想。”周长风摆了摆手,笑道:“在西边不死磕,来了东边就死磕?一没世仇二又不会亡国灭种。”
他沉吟少顷,接着说道:“显然不会这样的,军事、政治、经济三者挂钩,咱们压力确实会变大,但谋利可不值得拼了命的倾家荡产,美国人两头碰壁以后大概就索性称霸美洲大陆了。”
不管联邦政府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两艘美国商船被击沉的事件之前将民众情绪推到了高峰,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发酵,现已显现出疲态,热度正在下降。
如果美国上层已经下定参战决心,那么现在就是比较恰当的时刻。
除此之外,鉴于今天有不少稀客也到场了,不多见,所以大家便没急着散会,而是继续研讨起了美国方面的一系列动向。
塔拉瓦海战的失利无疑让美国民众失望,遮蔽于人们心头的阴霾更加浓厚了。
临阵换将不可取,但现在战事已经告一段段落了,富兰克林总统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撤掉了哈斯本-金梅尔上将的职务。
或许哈斯本并没有多大疏漏,但很可惜他的能力不足以指挥太平洋舰队以弱胜强,所以他必须得离开司令官的位子了。
现在需要的是一位能够力挽狂澜的人!能够粉碎中國人那浩瀚攻势的人!
海军序列中有这样的奇才吗?没人敢保证,但富兰克林总统确信自己已经在数十名海军将领中鉴别出了一个不起眼的人物。
十九世纪中叶,一位德裔移民渡过大西洋来到了美洲大陆,定居在德克萨斯州。
他的儿子伯纳德身患肺病和心脏病,在那个年代是让人敬而远之的绝症。然而,当地一位屠夫的大女儿安娜仍旧执意嫁给了伯纳德,二人的婚姻从一开始就不被人们看好。
悲剧的是,伯纳德在新婚不及半年便猝然病逝,留下了仅仅二十岁、已有身孕的年轻妻子。次年春天,安娜生下了一名健康的男婴,他便是切斯特-威廉-尼米兹。
幼年的切斯特生活清苦,时常要去各个地方打工补贴家用,修剪草坪、送肉、劈柴等等。
在他十五岁的一天,两个西点军校毕业生投宿于切斯特打工的旅馆,笔挺的制服和利落的仪态对于少年的吸引力太过于巨大,切斯特写信给了当地选区的国会议员,希望他可以引荐自己前往军校就读……
四十年光阴之后,当年拿着鹅毛笔趴在木桌上满怀希望写信的少年现已官至海军少将,担负重要的航海局局长一职。
3月1日傍晚时分,来自海军部的电话打到了切斯特-尼米兹在旧金山的家中。
海军部长哈罗德-斯塔克上将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说道:“总统已经决定你将前往珍珠港,在那里指挥太平洋舰队。”
“……”拿着话筒的切斯特震惊得说不出话,终日忙碌的疲惫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不可能!有五个、十个、二十个海军将领的资历比自己更老!
电话那头的哈罗德轻叹了一口气,这一切都是总统力排众议的结果。
根据大家对“能力最强的指挥官”的投票结果,哈尔西位列第一、英格索尔次之,而切斯特-尼米兹压根不入流。
“你准备好了吗?总统希望你尽快就任,中國人不会等我们。”哈罗德问道。
“当然,部长先生!”
在挂掉电话以后,切斯特凝视着正在给面包涂抹黄油的夫人凯瑟琳,踌躇几秒后才开口,“我得走了,去夏威夷。”
凯瑟琳和切斯特的相识非常有戏剧性,当年切斯特原本是去和凯瑟琳的姐姐约会,但是姐姐有事缺席,于是临时顶包的妹妹就这样和切斯特相识并结婚了。
“夏威夷?发生什么了?”她诧异地问。
“我要成为太平洋舰队司令官了。”切斯特有些苦恼地回答道。
想到自己要去接替倒霉的老朋友哈斯本-金梅尔,他实在有点难为情。
面露忧色的凯瑟琳小声道:“但是我们打输了上一场战役……”
“失败只是暂时的,我会竭尽全力。”
“伱什么时候可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