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归委屈,该反思还是得反思的。
翌日,清晨。
昨天明媚的阳光不复存在,今天只有灰蒙蒙的天空和淅淅沥沥的小雨。
纵然天公不作美,但却无法浇灭市民们的热情。
京城数十家大型商业银行的门外都排起了长龙,大家一早就来这等着了,为的就是抢购战争债券。
无数民众撑着伞在毛毛细雨中排队,以至于附近的巡检司都不得不专门派遣巡警前来维持秩序。
为了应付激增的客流量,好些家银行不得不临时加设业务窗口。
南征公债的票券尺寸不小,约莫有大半张a4纸,米黄色防水纸张,四周环绕着菱形的方胜纹,四角缀有祥云纹。
居中写有显眼的“至昌三十九年南直隶南征公债”,再往下右起左行的写有债券的声明。
「南直隶布政使司呈奉朝廷政令,经税赋监核准发行至昌三十九年南征公债,如期偿还本金及利息,明细条例依反面所述。」
债券印刷有南直隶布政使司的鲜红大印,还有布政使与分守道道员二人的签名。
夏筱诗在权衡以后,决定购买两千一百圆的债券,同时拿出手头的黄金饰品来兑换专用购物券。
能好就好,不能好就安于现状,只有这样才能过得从容自在,这是夏炳长久以来遵循的人生准则。
所以由于成长环境的缘故,她虽然不会刻意追求优渥的生活,但如果有条件的话,她肯定也不会为了节俭而拒绝。
自家已经有了小轿车、电冰箱这种高端财产,那更进一步的东西就只剩下空调了。
虽然从十年前开始,美国、英国、大明均有企业陆续推出了家用空调,然而售价都极其高昂,比如美国开利公司的产品就标价上千美元,唯有家财万贯的富豪才能负担得起。
过了这些年,虽然价格有所下跌,但距离寻常百姓家还有相当遥远的距离。
此前周某人与她都觉得这玩意售价太过高昂,所以搁置了打算,但现在机会不就来了嘛。
反正作为大明将领女眷,响应朝廷政策差不多算是一种义务。既然这些金饰得捐赠,那干脆就给自家整点好东西回来。
炎炎酷暑时节,宅在家中就能享受到清凉的感觉,多舒服啊。
当大明诸地的民众正兴高采烈的庆祝胜利、争购债券时,伦敦和阿姆斯特丹的官邸都是一片愁云黯淡之景。
从远东地区传回的永远只有坏消息——失败、撤退,再失败、再撤退。
哪怕是温斯顿也不得不承认大英帝国试图捍卫远东利益的尝试是失败的,他如是说道:
「……他们的精锐部队不是懒散的殖民地军队可以抗衡的,他们准备了很久的战争计划取得了实质性的成功……我们现在应该考虑防御澳大利亚。」
尽管温斯顿当下仍然在野,不过鉴于现在尼维尔当政的一系列糟糕状况,唐宁街首相官邸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得易主了。
这时候,远在苏木达喇的旧港正值午后,豪华的菲黛丽蒂酒店刚刚结束了一场盛大的宴席。
与宴者无一不是旧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新的“主人”已经到来,他们都得毕恭毕敬,又是拱手作揖又是敬酒祝词。
不过周长风以军务大事在身为由没有喝多少酒,他也懒得和这些人混个脸熟——战役尚未结束,陆战一旅很快就会再度启程,之后的占领军指挥官又不是自己。
乘车行驶在旧港的街道上,时不时就能看见巡逻中的军警,三三两两的明军宪兵正和那些得到认可的华人警察一起维持治安。
明军的到来引得全城市民狂欢,这种发自内心的轻松畅快、扬眉吐气之感让绝大多数人走在街上时都洋溢着微笑。
殖民地政府大楼已经被当做了临时指挥部,刚一回来,笑呵呵的谢万诚就靠了过来,抱拳道:“钧座,告诉伱个好消息。”
“嗯哼?直说吧。”周长风瞥了他一眼,径直坐到了奢华的红木椅上。
“陆战二旅前天不是打下了望加锡么?机场刚一抢修完,从那起飞的海军航空兵就突袭了泗水,连重型巡洋舰都炸沉了一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