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台阶上的雪为了迎客扫得干干净净,但雪一直落,所以现在台阶上又积了一层白。
“谢夫人。”陈松意把伞交给了谢家的下人,同她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向她介绍了与自己同来的小师叔,“老夫人足疾一直难愈,我今日正好请小师叔来替她看一看。”
游天现在衣食住行都有人安排,身上的道袍也就换成了锦衣。
跟着师侄来谢家,他并不在乎自己踏入的是哪家门庭,见了谢夫人也只是对她略一点头。
“永安侯实在是有心了。”谢夫人笑道。
从前,眼前的少女见她要行晚辈礼,可是现在她跟自家老爷同朝为官,于是对她平辈见礼。
她少了恭谦,谢夫人待她却比以往多了几分亲切,“母亲在她的院子里,永安侯和游太医请。”
师叔侄二人于是跟着谢夫人一起踏进了谢家大门。
谢家的宅子清雅,同样是千世之家,谢家与沂州王氏不同,从来都是清贵路线,争也不争。
龙椅上坐着的是谁,他们便跟随谁,只有帝王实在不行的时候,他们才会退隐。
在皇宫跟侯府住了几天之后,游天再见到这些京城官员的宅子已经不会觉得大了。
只不过谢府的景致实在好,有几处令他想起在天阁里容镜的居所,于是多看了几眼。
他们跟在谢夫人身后,不多时就抵达了谢老夫人的院子。
上了年纪的老人更怕冷,因此一进院子,就感到这里的温度别处高,在大雪的天气也春意融融。
陈松意跟游天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有欢声笑语。
像是谢家的小辈们在祖母面前,陪着谢老夫人说话逗趣。
谢夫人引着两人一进来,里面的说话声就停了。
笑呵呵坐在上首的谢老夫人看着从外面进来的朦胧人影。
因为陈松意跟过往的差别太大,所以谢老夫人一时不能确认。
还是谢夫人说了句“娘,永安侯来了”,谢老夫人才确定了。
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更大了,就要下榻来迎她:“意丫头?你来看谢祖母了?”
屋里的所有人都在看着如今在京城最炙手可热的永安侯。
在大半年前,她还是跟她们一样的闺阁女子,现在却成了大齐亭侯。
祖母还像从前那样叫她,她会是什么反应?
陈松意没有让谢老夫人下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