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边患、征服那群草原蛮夷,这些前朝没做到、太祖跟他们父皇都没做到事,朕想要做到。”
他坐镇中极,不能去边关御驾亲征,幸好他还有个弟弟。
他的胞弟就像是他的替身,是他勇武的延续。
披上战甲,他就能带领千军万马,替自己去打服那些胆敢犯边、胆敢对中原生出觊觎之心的草原人。
走在游廊下,厉王的脸分明有一半映不到外面的光线。
可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却丝毫没有受这半边黑暗的影响,依旧明亮爽朗:“那皇兄就坐镇京中,待我踏平他们。”
景帝抬起了两根手指,背对着他道:“军报上说得不清不楚,你跟大哥说说,你是怎么把那个新任右贤王的头砍下来的。”
“是。”
萧应离应了一声“是”以后,就伴随着园中的夜来风雪声,给景帝讲起了他是怎么带人进入荒漠,又是怎么驯服了野马群,借由它们突入了草原。
伴随着他的话,景帝眼中浮现出了他们一人三骑,星夜奔驰,如同闪电般劈入草原的画面。
御花园中的风雪声也仿佛化作了大漠的风声,景帝只觉得热血沸腾,感到自己的雄心又回来了。
这就像是又回到了刚登基的时候,他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跟许许多多想要做的事。
只是等这种热意消散,在草原上星夜兼程、策马奔腾的神魂回到身体里,他就又是那个困坐在这张龙椅上,许多事情都做不到的帝王了。
而说完把右贤王的头送去龙城贺新任单于,萧应离也说起了这件事的后续:“……回来的路上,我遇到擅自离开使团的四王子,跟他交了交手。”
听到这里,原本还算平和的景帝立刻转过身来,怒道:“他们敢袭击你?这就是他们来和谈的态度?!那还和谈什么?就应该把他们踏平!通通踏平!”
看到皇兄的反应,萧应离心道,幸好自己没有打算说他们帮着王家窃国的事。
现在不说,皇兄都想派大军过去把他们的龙城推平了,要是说了,只怕连他们的陵墓也要一起推了。
景帝重重地喘息了两声,平复心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已经变成了愧疚。
他看着自己的弟弟,低声道:“阿离,大哥对不起父皇,更对不起你。”
一个帝王要低头认错,需要很大的决心,景帝是真的觉得自己没有做好。
既没有达到父皇的期望,又没有给到弟弟一个安稳的大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