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如果我现在跪下来向你求饶,或许能得到你的饶恕,是这样的吗?”江晨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嘲弄,淡然道,“真抱歉,我的父母没教过这一招。我的兄长也没告诉我这种绝活。不过你是过来人,大概可以示范一下,譬如说,在五军叩关的时候,你可以自缚于城头,再献上那位千娇百媚的百花公主,等那几十万兵马都轮流沦陷于美人膝下时,你说不定能够找到机会——”
“住口!”
一股寒气伴随着厉吼朝江晨扑来,江晨冷得感受不到一点阳光,眉心嗡然直颤,意识都被冲散了小一会儿,许久之后才渐渐从挣脱了恍惚。
血帝尊冷冷地盯着他,沉声道:“逝者已逝,你至少应该对先辈心存敬畏。”
“敬畏?对你这位将逝未逝的老先辈,和你那位甜腻腻的姘头吗?”江晨冷笑,口吻冷淡中带些激昂,“真是不巧,自从看到你们两个成天被翻红浪的场面,我就算想敬畏也敬畏不起来呢。虽然不知道脑子里只有情爱的男人是怎么修炼成剑圣的,但我至少可以确定一点——那位百花公主,真是全身上下全无瑕疵,的确可称得上三百年都罕见的倾城祸水呢!”
血帝尊罕见地颤抖了一下,低沉而压抑的声音,透着凌厉的寒意:“你……是不是真的觉得这人间的阳光太过刺眼?”
“我从来没有这么认为。”
“那么,你激怒我,是要扰乱我的心境,你想从中找到脱身的机会?”
“我不觉得有这种可能。”
“那你就是想死得痛快一些了?”
“呵呵呵!”江晨笑起来,“你不必猜来猜去,没那么多复杂的心思,我就只是在单纯的羞辱你而已!昔年名震天下的剑圣,如今已是一条丧家哀犬,也就只能在小辈面前抖抖威风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即便一个小辈也能看穿他的龌龊,也能让他抬不起头来……”
他笑声未完,蓦地仰头缩身,想要躲过正面刺来的一道剑气。然而却慢了一拍,他只觉胸口一痛,衣襟已经被剑气撕裂,鲜血汩汩外冒。
“口舌之利除了让你更像个负犬之外,给不了你更多。”说到这里,血帝尊的语气往下低沉,“我随时可以让你闭嘴,但我对弱者心怀怜悯,即便你叫得我心烦,我还是留下你的舌头。”
江晨暗暗懊恼,刚才他已看出了血帝尊那一剑的来路,之前早见过这一招,然而身体跟不上意识,居然没能躲开,实在恼人。
血帝尊指着江晨胸前冒血的伤口,道:“你之所以到现在还活着,要感谢那块玉佩。”
“玉佩……”江晨自嘲地牵了牵嘴角。
这是父母留下来的玉佩,他曾视若性命,然而此刻连自己性命都保不住,自然没法留住这遗物。
也不知它将流落到谁手里,成为哪位贵族的阁中珍物……
“两百三十年前,我与这块玉佩有过一段渊源。”血帝尊眼中仿佛闪过了一些复杂的情绪,缓缓地说,“刚才我刺中了它一剑,现在这个玉佩上应该有一道裂纹……”
江晨听了心疼地咧了一下嘴角。明知道自己护不住它,这珍宝即将属于另外一个人,但听到它受损的消息还是本能地痛惜。
“逃吧!”血帝尊道。
江晨闻言一愣,抬起头看着对方。
“接下来我会追杀你!”血帝尊沉声道,“因为这玉佩的缘故,每次我都会留下你的小命……直到这块玉佩破碎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