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的双手微微前移,硬生生带着韦勒斯拉纳掐在自己身上的双臂,抓住了少年神的肩膀,不论韦勒斯拉纳如何加快速度,他都毫不畏惧的与其一同扶摇直上。
相互纠缠的极速已经将空气挤压成薄膜后又马上撕裂,卷起恐怖的高温,余势不减的砸穿夜幕,朝着远方激射而去。
在以看的方式释放的电光面前,饶是韦勒斯拉纳的雷霆也只能堪堪化作铠甲的模样护住他的身躯。
曾经消弭的雷鸣之音也再次响彻天际,一声高过一声,一浪强过一浪,好似长剑与龙鳞的交锋,又如同神明忿怒的审判
——那是刺目的电光与正义的雷霆交缠在一起的波动。
金色的涟漪轰鸣,驰骋着,于虚空之中荡漾开来,晕染了整片天空,骤然卷起漩涡,涌动的雷霆之光便是它的血管。
仅仅是旋涡摩擦间所溅射出的电丝,就是如同神罚一样撕裂夜空的绚烂雷柱。
韦勒斯拉纳的脸一下子僵住了,在过去,依靠多变的身姿,不管是怎样的敌人与战场,他都可以牢牢的将胜利握在手中。
可现在,韦勒斯拉纳却头一次在这方面吃瘪了。
不论他变化成怎样的姿态,罗兰都有对应的应对方法。
用双目的电光反击信念的神雷,以宛如江河般奔腾的力量压制神牛的巨力,以粘稠的念力形成的锁链封锁骆驼的踢技。
即便是结合了强风的神速,也无法让韦勒斯拉纳得到片刻喘息之机,在结合多个不同概念的力量这方面,罗兰甚至比韦勒斯拉纳还要无所顾忌,完全不担心力量之间的负担与冲突。
在这种用相同属性来对拼的情况下,唯一能比较的就是量级,就连可能导致战局出现意外的因素都不存在。
于是,在罗兰愈发迅猛的攻击中,历史再次重演,才刚刚雄起的胜利之神再次陷入了狼狈的防守之中。
“这就是真正的战斗……”
在远方的吉普莉尔喉咙滚动着,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吟着。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存在能将那位胜利之神压着打的人呢?
这是不可能存在的道理。
因为他们是规格外的存在,持有最强之名的神灵。
没有人会想和神灵种在他们拥有的神髓这一领域上进行比拼,就好像没人会和天翼种比战斗,和机凯种比学习一样,这种被创造出来就存在于身上的概念,并不是后天的努力就足以超越的。
不拥有最强之名,即使你有和对方相同的力量,在概念的修正力下,不可避免的走向败北是完全可以预见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剩下的神灵种都偃旗息鼓,不主动挑战阿尔特修的原因,因为这是常识。
面前的战斗也是如此,尽管罗兰在力量上更胜一筹,但在概念的补正之下,变成僵局才是最常见的结果,毕竟最强之名在神灵种的身上与在作为生命的龙王身上,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按理来说,只有用自己击败龙精种的方式,用龙的骨头刺穿龙的身躯,最后让他们自毁才是破解的方法。
可罗兰不但没有陷入败局,反而越战越勇,陷入颓势的反而是找回了最强的韦勒斯拉纳。
在堂堂正正的力量,谋略面前,概念的伟大也无法遮掩强弱的差别。
吉普莉尔的脸上出现了剧烈的动摇。
“您会成为怪物,还是神明呢?”
明明以她的视角已经看不清正在天上的星轨里战斗的身影,但还是用甜美的声音,平静推断着罗兰的未来,仿佛这场战斗的结局已经注定了一般。
不,就算结果真的超乎她的意料,这个评价也不会有丝毫改变吧。
吉普莉尔凝视着天空,她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摧残光芒,那是饱含少女心意的憧憬。
毕竟,他的可能性,是无限的。
就在吉普莉尔低语的短暂时间中,韦勒斯拉纳也发出了怒喝。
“可恶!”
即使是自信如他,面对这种绝境,原本脸上的自信也尽数消失了,转而变成了犹豫和不安,可还没等他思考出一个结果,罗兰的攻势,已经开始缓缓收紧,这无疑是个危险的信号。
要知道,现在的他,可是靠着化身{骆驼}吊命的垂死之神呢,这些微不足道的因素,很有可能就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