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京的夜景坠落到白昼的幕帘之内时,罗兰独自走在通往地下大空洞那唯一的通道上。
他淡定的在没有任何通道的光源中穿行着,沙条爱歌已经去启动大圣杯了,正翘首以盼的等待他的到来。
而在这个过程中,所罗门就会让拉美西斯二世的灵魂补上最后的空缺。
如果一切顺利,这份大势将无可阻逆,下一次再回归之时,型月将会被自己握在手中。
如果不顺利的话,无非也就是用吞噬东京,咬碎世界后果作为台阶而已,自己依然立于顶端。
“不过,在东京的地下制造这么大的广场还有如此规模的立体魔法阵,还能掩饰的一点踪迹都没有……”
这里可不是冬木,有着难以被调控的地脉与人烟稀少的空间,要在这里找到一个无法被察觉的巨大空洞还要安置会增殖的圣杯,这件事的难度甚至不亚于圣杯战争本身。
“因为这就是她的世界啊,沙条爱歌理所应当的拥有这一切。”
属于少女的娇俏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弗兰切斯卡,虽然知道你不敢跑掉,但能够先于所有人找到这里的行动力还是值得夸赞的。”
“能被您这样夸赞还真是荣幸之至,”弗兰切斯卡做出了一副很感动的样子,还装模作样擦拭着都没有发红的眼角,“但这其实不是什么很难的工作,毕竟我已经先入为主的知道了大圣杯一定在东京,又有过找大圣杯的经验。”
提起过去的经历,弗兰切斯卡的眼中也闪烁着美好的光芒。
“虽然马里奇那家伙严防死守导致我根本参合不进去,毕竟虫子根本就不怕幻术嘛,真麻烦,还害得我损失了一具身体。”
“但可能是因为转生了太多次脑袋都腐烂了吧,那家伙完全没想过我会在一切尘埃落地后来盗取大圣杯的一部分构成物质的,不过提取出黑泥对我来说确实是意外之喜。”
即使身体因为罗兰的存在而本能的颤抖,甚至差点失禁,弗兰切斯卡还是保持着笑容。
她的语气中还带着些许错过那两次观测的遗憾,但罗兰却更加关注另一件事。
“迦摩身上的黑泥是你给予的,难怪……现在还未成型的兽之摇篮里那些创生之泥虽然可以改变倾向,但说到底只是纯粹的魔力,还没有重塑肉体的功能,这就是你被选中的价值啊。”
“居然把人家说成道具一样的东西,真过分……诶,不对,好像这样也不错?”
弗兰切斯卡的眼神逐渐变得缥缈起来,脸颊也泛起红潮,从口中发出了痴痴的笑声,两条小腿也不自觉的互相摩擦着。
“不过,我应该是没有这种荣幸了,毕竟只是单纯的兽,可能真的把我一口吃掉了,但伱就不一样了,启示录之兽,不,罗兰。”
妖精一样的少女话锋一转,吐出了这些天朝思夜想的名字。
如果有认识她的熟人在,恐怕会感到很惊讶吧,弗兰切斯卡那扭曲而又荒唐的性格已经浸润在了她的每一个行动中,比如擅自的给别人加上爱称,在未曾与saber谋面之前,她的口中就已经念叨着小阿尔了,更不用说其他人。
但在弗兰切斯卡看来,这件事再正常不过了。
“兽是遵循理的存在,即使拥有了人格,这一点也会体现在方方面面,它们本就是终末装置一样的东西,而你不同,你既是名为罗兰,从世界毕业的超脱者,也是让世界动摇的六之兽,这两者完全是互相矛盾的,除非……”
“既然名为罗兰的个体还存在于这里,所谓的矛盾就是不存在的事情。”
罗兰眼神淡漠,“不过,你的想法并没有错,我并不是因为被世界眷顾才做到了这点,而是因为做到了这点才被眷顾。”
“呼呼,”弗兰切斯卡满脸潮红,舔舐着自己湿润的唇瓣,“在死前放弃了去见那位圣少女,而选择来见你,真是太好了。”
在发现自己接近了真相之后,弗兰切斯卡全身都被窒息般的愉悦感给充斥着。
虽然她从里到外都是一个极致的乐子人,毫无底线,也不介意在遇到真正能杀死自己的危机时卑躬屈膝,摇尾乞怜,但并不代表她真的惧怕死亡。
她真正害怕的,是没有价值的死亡。
这位已经与外神有着密不可分关系的扭曲魔术师即使是熟人,对她的评价也大都是脱离不了疯狂这个词语,但弗兰切斯卡却从来不认为自己疯了。
她只是获得了领先这个时代许多许多年的知识,知道的太多了而已,在她看来,那些食古不化的人才是真正的疯子,对她们做出那些事情,也不过是用来排遣无聊的手段而已,就像小孩子之间的恶作剧一样。
只可惜,那些被恶作剧的人无法像自己这么豁达,才导致她声名狼藉,对于多多少少能够理解自己的存在,比如吉尔这位难得的友人,弗兰切斯卡甚至愿意割离自己的本质送给他作为礼物。
在这些年的观测,她也一直致力于让那些经历了她的恶作剧却仍然固执无比的家伙破防,然后再向她们发出嘲笑,如果是往常的弗兰切斯卡,在感受到贞德的气息后,早就马不停蹄的赶过去了。
可现在,她有了新的追求,这也正是她一直以来的真正追求。
探寻未知,然后获得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