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经,白马山山匪死不足惜,你们到底在包庇隐藏什么?”涂皓轻语,低低开口。
“咳……”就在此时,一道轻咳之声响起。
邵明经双目之中涣散的神采微微一震,嘴角抽动。
他摇摇头,伏地不动。
刑台周围人,包括张远和涂皓,都看向刚才咳嗽出声之人。
正是领张远来刑台的那位狱卒。
见所有人看向自己,狱卒虽然紧张却并不慌乱,而是躬身道:“点司大人,张远已经耽误时辰,再不行刑,就要发回镇抚司重审了。”
过时不斩,这是镇抚司的规矩。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耽误行刑,都要重新走流程。
关键是白马山案件之中几位重要案犯已经斩杀,再审案件少了重要证词,说不定会推翻之前的定罪。
涂皓双目盯住这狱卒,淡淡道:“本官还不需要你来教。”
说完,他抬手在面前的书卷上一笔划过。
张远捧着长刀走到邵明经身前。
这个人或许手上并未沾染鲜血,但他害死的人不比白马山任何匪徒少。
孟涛和胡金仁都曾见他怂恿白马山上几位匪首下山劫掠。
其对于钱财的偏执,劫掠商队和村庄时候,不放过任何搜刮的机会,在白马山上有“邵扒皮”之名。
“邵扒皮,该死。”
张远低低轻语。
邵明经身前一颤,抬头。
这瞬间,张远手中长刀狠狠斩下。
血气入体,张远这一次面色如常。
缓缓收刀,将长刀放回木架,他向着涂皓点司一躬身,走下刑台。
到库司领取刑使的五两纹银时候,库司文吏将他叫住。
“点刑大人让你等他片刻。”
张远点点头,将五两纹银收进怀里,便寻一旁的廊檐坐下。
他身上,有淡淡的气血力量涌动。
这一刻,他的脑海中,一团青色的云团炸开。
一道穿着青袍,须发整齐的身影从中奔出。
张远抬手一刀便将这身躯斩碎,然后一道道画面在他眼前浮现。
七岁伴读,十五岁成书童。
自家公子读书,交友,自己在后面做跟班,背着书箱。
公子远游,一路同行。
拜访乡野儒道大家,自己只能在屋外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