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泰看向一旁的中年男子,语气有些冰冷。
“尊驾,请问你是来自……”
中年男子气定神闲,笑容满面,雍容大度。
“王公子,在下范贵,来自山西介休范氏。”
“这么说来,范永斗是你范家的家主了?”
中年男子脸上笑意更盛,连连点头。
“正是,正是!原来王公子也知道我家家主。”
“范家家主,天下闻名,在下岂能不知?”
王泰面色铁青,脸上的冷意,让文世辅等人都是吓了一跳。
文世辅正打算上前相劝,王泰却已经开口。
“范贵,我想问一下,你们范家的粮食、铁器,还在销往关外吗?”
屋中人又是大吃一惊,都不知道,王泰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范贵脸上一红,支吾道:“王公子,咱们谈的是粮食上的事情,你在说些什么?在下听不懂。”
王二也上前劝道:“公子,人家上门谈的是粮食生意,你是不是搞错了?”
“你给我闭嘴!”
王泰的一声怒吼,震的房间里面的人不由自主,都是站了起来。
“无利不起早,无民族大义,唯图方寸之所得,范永斗,明国之人,汉之苗裔,国战之时,不图利国与一毛,却重东虏之一信!不重汉人之存亡,只顾一家之私,图小利忘大义者,莫过于此!回去告诉范永斗,若是还送铁器、粮食于东虏,若是还将我大明虚实告于黄台吉等,天不杀尔,我必杀之!”
王泰的愤声大喝,连李信也是不由自主,肃然起敬。
明亡之奸臣,汉衰之奸人,若是没有这些汉奸们前仆后继、甘为驱驰,把刀子递到清军手里,何以有甲申巨变,清军何以能入关,问鼎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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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看王泰脸色难看至极,大踏步上前,大喝一声:“还不快滚!”
范贵仓皇而去,屋中人都是脸色凝重,许多人都不明白,王泰为什么对这山西范家,有如此大的成见?
文世辅心头巨震,不可思议地看着王泰,脸上阴晴不定,心头千思万转,恍然若失。
为何为了这些子虚乌有的传闻,就轻易放弃了近十万两银子的一笔买卖?
而他,为蝇头小利,还在苦苦求田问舍,甚至委身下……
李信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听闻咸阳的王二杆子仁义好施,今日一见,仁义不说,为国为民之忠勇,更是难得。
董有为和董士元等人面面相觑,各自心中叹服。跟着这样的主人,才真正是跟对了人。
西安府巡抚衙门,院中的树木光秃秃,人人穿上了棉衣,虽然还没有到寒冬,却已经有了几分迹象。
经过前面的院落,来到后院,几株冬青郁郁葱葱,绿意盎然。
“大人,张知县与王泰在外面求见!”
“快请进来,他们可是我的贵客!”
孙传庭的声音自堂中响起,依然是中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