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兄弟,你们读过报纸上的“我爱这土地”一文吗?”
陈恭尹面带笑容,也是人畜不欺。不过他相貌平平,肤色又黑,虽然潇洒,一点也不风流。
“我陈恭尹和老屈志趣虽不一样,但同样是为国为民。我愿遨游天下,所到之处,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传播我中华文化,沐万物于王化之下。”
“屈兄、陈兄,士农工商,士为首,余者下之。人有高低贵贱之分,自古皆然。人人生来平等,不过是离经叛道、想当然尔。倘若没有贵贱之分,为什么有人生下来富贵荣华,又有人家徒四壁?有人贵为上卿,有人田头风吹日晒?”
徐乾学摇头说道,显然不同意屈大均的观点。
“不不不,非也非也。各人所做事情虽有不同,但人格没有贵贱之分!”
陈恭尹摇摇头,立刻反驳了出来。
“那是祖辈的余荫而已。北王殿下兴办义务教育,目的就是人人读书写字,开启民智,达到人人平等。如果人有高低贵贱,岂不是违背了北王殿下兴办义务教育的初心?”
“自古以来,历代王朝,都是以愚民、弱民为国策,本朝更甚。本朝对宗室士宦太优,对百姓太苛,以至于土地兼并,豪强暴虐,宗室骄横,百姓水深火热。北王殿下兴办义务教育,免去苛捐杂税,宗室特权,提高军人地位,发展海内外贸易,人人各司其职,这才是正道。”
屈大均话语一出,慷慨激昂,让酒楼中的士子都是心惊。
宋一鹤和高名衡暗暗心惊。公然对朝廷国策评头论足,指手画脚,简直是大逆不道。
酒菜上来,王泰一行人开吃,众人边吃边喝,边吃边听。
“陈先生,这几个年轻人,的确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尤其是这个屈大均。考讲武堂和京师大学堂的时候,你们要多加留意一下。”
王泰看了看周围,对陈子龙低声叮嘱道。
“公子,屈大均、陈恭尹、梁佩兰三个人,都是来自岭南,自称“岭南三剑客”,一起读书游历,志同道合,有些才华。”
知道王泰喜欢年轻俊才,陈子龙轻声介绍道。
“到讲武堂和学堂好好锤炼一番,再看他们将来的成就吧。”
王泰的话,让陈子龙一惊。
“公子,你要……动兵了?”
宋一鹤和高名衡也是一起,看向了王泰。
“过几天我会去朝。鲜,除了送高大人和一众官员上任,同时看一下朝。鲜省,调朝。鲜驻军和水师一起,对建奴用兵。”
朝。鲜省!
众人都是是振奋。
“我会和高大人乘海军的船只离开,宋大人去山海关上任,京师就交给陈先生。”
王泰看向众人,目光幽幽。
本来去冬就要兵发关外,不过气候寒冷,水师难以提供支持,这才不了了之。
这一次,春暖花开,正是大展拳脚之时,到时候水陆并举,直捣黄龙。
王国平和董士元对望一眼,心头又骚动了起来。
终于,可以和建奴一决生死了。
“屈兄,如此说来,我读书人岂不是要和贩夫走卒、引车卖浆之流相提并论?”
徐乾学脸色微红,反问了起来。
王泰暗暗摇头。这徐氏三兄弟,实在是有些让他失望。
“贩夫走卒、引车卖浆之流,大多数人还不是寻常百姓。北王殿下的普及义务教育,就是儒家所说的有教无类,开启民智。孟子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也就是以民为本。既然是以民为本,当然民不能为贱了。”
屈大均毫不客气,简单直接。他看着周围的士子,朗声一笑。
“若是读书人只会写八股文,写写诗词,不能经世致用,就只是读书人,而不是真正的士。士者为国为民,为国家民族而生,为万民谋福祉。徐兄,咱们共勉之。”
“愚民、弱民!”
王泰心头微微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