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巧儿抓住苏希锦衣袖,恳切请求,“你听邱大人的,不要去。反正现在医馆也被封了,大人去了也晚了,何必搭上自己?”
“苏妹妹,”雪花漫天,邱筠筠鼻尖绯红,但他好像不怕冷似的,仍然劝阻:“我如今在大理寺当差,若小李大夫真是被冤枉的,我一定还她一个公道。”
“好,”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苏希锦也不是钻牛角尖的人,“我怀疑此事有异,但我没法与她们联系,一切就拜托邱大哥了。”
邱筠筠紧张的心松散下来,“你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苏希锦又道:“牢里湿冷,若有可能,希望邱大哥给她们添两床被子。若真是医馆误诊,我们接受一切判决。”
邱筠筠脸上立马浮现出明朗的笑容,“放心,快回去吧,等我消息。”
苏希锦内心却不如她心里想的那么轻松。
若真是误诊,医馆背上人命是必然的。若非误诊,小李大夫是冤枉的,背后之人必定得让她脱层皮。
她心绪不宁,担心误诊,又担心牢里的几位女子。
林氏总觉得那台纺车上的木橼很熟悉,这日午睡时,脑海里打了个机灵,猛然想起了什么。
她从床上爬起来,到堆放杂物的库房一看,好家伙,纺车不翼而飞。
还有什么是她不明白的?
转头就找公输大师算账。谁知这老头儿灵光得很,见她来了,死活不开门。
“都是你女儿的主意,你找她去。”
林氏只能调头来找苏希锦,到了门外见气氛不对,心里的气散了一大半,“这是怎么了?”
苏希锦起身迎接,“娘,你找我?”
女儿娇小柔弱,心怀天下,林氏莫名底气不足,憋出一个笑容,“也没什么大事,娘就想问问那台纺车去哪儿了……呵呵。”
苏希锦心里咯噔一下,“被公输大师拆给了飞梭织布机。”
“哦,”林氏拉长了声音,勉强笑道,“拆得好,拆得好,只要对你有用就成。”
苏希锦眨了眨眼,这反应不对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林氏将手背于身后,“娘就来问问,你有事先处理,娘亲不耽误你时间。”
女儿乖巧懂事,孝顺听话,肯定是公输大师撺掇的。
她心中想,理直气壮来,虚心冷气离开。
苏希锦眨了眨眼,一头雾水。
晚上,邱筠筠终于送来了消息,“我去牢里看了李大夫,她说病人是昨日午时来的医馆,当时称月事不调,请她随便开点药。”
“她见姑娘眼神漂浮,不像说实话。便替她诊脉,诊出怀孕三月。那姑娘见状也不瞒着,直言要一剂落胎药。”
“李大夫说女医馆从不开落胎药,除非爹娘陪同,或年满十八岁。”
“那姑娘听后就走了,不多时请来一民妇称是她娘亲。李大夫见两人并不亲近,怀疑她在撒谎。与前去拿药材的华大夫商量后,开了一剂中成药,对身体和胎儿都无害。”
苏希锦闻言,紧绷的神经蓦然松懈,思索道:“无论是落胎药还是中成药,都是寻常之物,并不会致人死亡。且华大哥也在场,两人诊治绝无可能会出错。此事定然有异。”
华痴之名,形同神医。治好了无人能治的肠痈,京里的达官贵人都高价请他看病。
区区中成药,无须挂齿。
“我也觉得有异,”邱筠筠想不明白,“但死者生前未吃其他食物,喝了女医馆的药后,才不省人事。”
“会不会是有人把她的药换了?”
“不能,”邱筠筠摇头,“大理寺查过她当日饮食,除了女医馆开的药,别无他物。除此之外,药渣也与女医馆开的药物一般无二。”
“会不会是她身上有其他隐疾?”
“没有,她从小身体都极好。听说连风寒都极少得。”
苏希锦拧眉,“难道真是中成药不适合孕妇?但不能啊,小李大夫行医多年,且华大哥也在,不可能会出错的。”
邱筠筠听后沉寂下来,此事确实怪异,可他们找不到一点线索。
苏希锦叹了一口气,“如此,大理寺怀疑女医馆也是应该的。”
“她们在牢里还好吗?”